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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上上下下都歸你一人管,實在不容易,」他說,「你哥就沒想過找個媳婦幫你分擔一下?」

「從前我問過他,但兄長只說自己父母雙亡,前途未定,不想平白耽誤佳人,我還以為是我拖累了哥,心中頗為歉疚,」宗略抱怨道,「可近來我總察覺到不對,我哥他好像,心裡有人了。」

宋千帆端起茶杯:意料之中。

殷祝乾咳一聲,老臉一紅:「此話怎講?」

「你應該也知道,我兄長行事一板一眼,對自己要求向來很高。但這幾日他經常早上練刀時練著練著就開始發呆,然後又會罰自己從頭再練一遍。」

「還有上次,我隨口誇了他一句練刀的背影很有將軍氣概,他居然反問了我兩遍真的嗎,他從前可是從不關心這些事的。」

宗略故意模仿宗策說話時的神態語氣,食指按在鼻根側面,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他只會說出『練刀不是為了好看,是為了戰場殺敵』這種一本正經的話來,搞得我都不敢多說什麼了。」

殷祝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拍大腿:「沒錯!學得太像了!」

上次來時,畢竟是剛接觸不久,宗略還表現得拘謹一些。

這次宗策親口承認了和殷祝是關係很好的友人,他們又年歲相仿,宗略本就沒什麼同齡朋友,有心與殷祝相交,便很自然地在他面前袒露了自己更真實放鬆的一面。

殷祝也喜歡他這樣。

正好他缺一個同樣了解宗策的人一起吐槽,從這方面來看,宗略簡直就是天選!

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坑對方了。

但殷祝還是不忘初心,委婉問道:「上次不是說了,等年後咱們帶你一起去新都附近的工坊轉轉嗎,前些時日我家裡有個親戚弄了些糟心事出來,剛處理完,不知你這邊何時方便出門?」

宋千帆手微微一抖,臉色悵然:祁王謀逆一事震驚大夏朝堂,原來在陛下心中,便是與家中親戚的糟心事別無二致嗎?

也不知該說是帝王薄情,還是君心似海……唉。

宗略忽然看著宋千帆,笑了一聲。

他對殷祝道:「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千帆他和我兄長在某些方面很是相似。」

殷祝好奇問道:「為何?」

宗略豎起一根手指,神秘地點了一下腦袋。

「別看我哥他表面一副沉默寡言雷厲風行的樣子,心思卻比尋常人要細上許多,這點他隨我爹。」

宗略勾起唇角,「用我娘的話說,就是那『七竅玲瓏磨鏡郎,比西市王鐵匠的磨刀石還多三道紋呢』。」*

殷祝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邊抹眼淚邊問道:「這話你跟你哥說過沒?」

宗略嘆道:「沒,我哪兒敢呀。」

你不敢我敢,殷祝心道。

下次見面,一定要狠狠懟他乾爹一頓。

可他轉念又想起,還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呢,不禁再度失落起來。

他乾爹告完白就跑,留他一個人在宮裡想七想八想他,和耍流氓有什麼兩樣?別以為你不是直男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真覺得你應該獨自出來立一番事業,」殷祝由衷地說道,「以你的口才和本領,只做你哥的陪襯,太屈才了,去工坊吧,那裡才是你的天地。」

宗略笑容微微收斂。

他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雙腿,許久之後說:「或許兄長才是對的,是我太傻,總以為兩國交戰只是暫時,大夏與北屹之間也能和平相處。」

宋千帆瞥了殷祝一眼,開口道:「屹人野心勃勃,更何況還有血海深仇隔在兩族中間,怎麼可能和平呢。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殷祝也覺得奇怪。

按理說宗策現在都快登上北屹仇恨榜榜一了,他弟怎麼還一副不想打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該不會他也是主和派吧?

「我……我只是覺得,若是真造出圖紙上那些神機,或許戰場上會死很多人,」宗略說,「覺得心裡不忍罷了。」

見殷祝和宋千帆都沒有接話,他尷尬一笑,似乎在掩飾什麼,「這想法天真了些,我知道,這天底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

「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殷祝淡淡道,「你看這幾十年來,哪一次戰爭是大夏先挑起的?一再心軟的下場就是被劫掠屠殺,戰爭一旦開始,最終只有你死我活,大夏若是想活,便只能讓屹人死。」**

宗略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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