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要是碰到什麼釘子戶關係戶,朕給你做主!」
殷祝先是滿口答應,又趁著宋千帆回答的間隙趕緊把這事兒說了一遍,並點名讓他調查的時候不能告訴他乾爹。
聞言,宋千帆的眼神微變。
他心思向來細,一聽這話,還以為是陛下和宗將軍鬧了什麼矛盾,忙勸解道:「陛下,當下正值兩國交戰,宗將軍一心為國,若是平日裡對您有什麼疏忽不敬,肯定也不是有意為之……」
「打住,」殷祝哭笑不得,「朕又沒怪他。」
他嘆了一口氣,越過宋千帆走到牆根處的魚缸前,隨手拿起魚食撒下去,看著缸中激烈爭食的幾尾錦鯉,頭也不回地說道:「朕只是擔心他若是知道此事,會徒增傷心罷了。」
畢竟是少時同伴。
看那宋小五就知道了,他乾爹一直是個很念舊情的人。
聽說那盧及還比他乾爹要小几歲,又是北歸的孤兒,按照他乾爹愛操心責任感重的性子,想必和宗略一樣,都是從小當做弟弟一樣愛護的。
這樣的人,最終卻害他的親弟弟落下的終身殘疾,還背棄了大夏,投奔敵國……
殷祝換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恐怕這輩子都會難以釋懷。
不行,越想他就越心疼他乾爹。
殷祝決定等今天宗策回來後好好陪陪他。
但這幾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乾爹忽然變得十分正人君子,每晚都只是規規矩矩地抱著他睡覺,連手都不會亂放,叫時刻保持警惕的殷祝竟有些多此一舉的失落。
「是臣多想了,」宋千帆還不知道殷祝的思想早已飛到了某些不可說的領域,還兀自在那兒鬆了一口氣,「陛下果然胸懷大度。」
殷祝厚著臉皮認下了這份稱讚。
「大夏安插在北屹的線人來報,說他們在數年前大興土木,在全國範圍內組建了多家工坊,其中有一部分是用來生產供給北屹貴族的賞玩、生活用品,但還有五座,用途至今不明。」
他轉過身,目光沉沉地看向宋千帆:「其中共有四座都在北屹國都境內,由重兵把守,更有一位線人上報,說曾親眼看過他們的格西帶著人幾番出入工坊,但不知他究竟在裡面做了些什麼。」
宋千帆驚道:「這些……該不會都是神機工坊吧?」
「十有八九。」
宋千帆這回徹底是變了臉色。
「陛下,絕不能讓這些工坊建成!」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旦這幾座工坊建成,大夏與北屹的戰局必將發生根本變化,我大夏能在這幾場戰役中占據優勢,神機炮火之利不可忽視,即使飛鳥坊先行一步,但若北屹跟進,我軍的傷亡也會大大上升!」
「盧及此人,不可不除!」
「朕明白。」
正是因為了解這些嚴重後果,殷祝才會下定決心把宋千帆找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宗策說他會派人暗殺盧及,若是不成,就以搗毀工坊為次要目標。」
他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但朕總覺得,盧及背叛大夏這一系列轉變,幕後一定有推手——說不定,就是那個格西。」
「朕希望,你能找到這背後的原因,說不定,就能藉此找到解決盧及和北屹工坊的辦法。」
殷祝知道有個詞叫皈依者狂熱,背叛舊群體、加入新群體的人往往會比原生者更加狂熱衷心,並且恨不得徹底消滅自己過去的歷史,以此來展現他們的忠誠。
但或許是直覺,或許是盲目的信任,殷祝總覺得,能與他乾爹一同長大並成為好友的人,不會是毫無感情的劊子手。
他或許會因為各種原因背叛大夏,但至少,不會做得如此決絕。
宋千帆也明白其中利害,當即便點頭道:「是,臣必定不辱使命。」
他離開不久後,宗策便回來了。
宗策今日同應渙去了一趟郊外的軍營,那裡是禁軍三大營駐紮訓練之地,也是曾經他仕途的起點。
但他這次去,可不是為了重遊故地。
接下來的戰事只會愈發激烈,西南吃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若是再這樣下去,陛下必定會調撥禁軍去支援。
屆時新都守備空虛,就很容易出現當初祁王一樣的事情。
雖然如今的大夏國中,再無能與當初祁王相媲美的勢力,但對於皇城安危,宗策身為將首,定是要確保萬無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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