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閃著淚光,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的模樣,卻最叫人心猿意馬,饒是宗策狠咬了一下舌尖,都險些把持不住。
但殷祝也終於因此得到了解脫。
這種體驗極為少有,他渾身發抖,持續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全程竟然沒出聲。
但並不是因為他能忍,而是宗策把手塞到了他的嘴裡。
看著他乾爹虎口上的牙印,殷祝險些又要崩潰——怎麼就如此了呢?殷祝啊殷祝,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了?
你乾爹不行了,難道你也要不行了嗎!
宗策抱著他安撫道:「沒事的,快活就好。陛下天賦異稟,不泄元陽,也免得傷身。」
殷祝把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給朕滾出去!」
「策遵命。」
宗策也不為自己求情,只是臨走前猶豫著問了一句:「陛下,策今晚還能回來睡嗎?」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來的一本奏摺。
宗策接過來一看,發現內容是關於糧草運輸方面的,殷祝已經批覆完了,正好和他前些天提議過的一項改制相差不遠。
「多謝陛下。」他微微勾起唇,把奏摺放入懷中,轉身離去。
殷祝本只是隨口一說,等到晚上,他的氣早就消了,第二天甚至都忘了昨日自己提過想要去街上逛逛的事情。
但宗策沒有忘。
他說自己找到了一個好地方,今日還有一場比武招親的熱鬧可看,殷祝一聽,頓時來了興致,當即便擱下筆拉著他乾爹出了門。
他們所在的這處城池位於洛成郡的西北,再往北四百餘里,就要到北屹的國都了。
殷祝帶著大軍安頓在這裡,既是威懾,也是保障。
這座城名為硝城,大夏立國之初,窮苦人多在周邊山中熬硝養家,故而得名。資源型城市,一般都有土地貧瘠,貧富差距大的問題,這次宗策帶他逛的,就是城中富人居住的街道。
不似南邊的黑瓦白牆,雕欄畫棟,北邊的住宅很少有工巧的裝飾,多以大塊的磚石堆砌而成,屋頂的坡度也因常年雨水貧乏而較緩。
秋日陽光灑落在街道上,昨日的積水還未完全乾透,落葉從枝頭搖搖晃晃地飄落,如小舟般蕩漾在水面上。
「多是屹人風格的建築,」殷祝一身青衣便裝,走在街上四處張望著,手裡還捏著跟他乾爹咬了一口才遞給他的糖葫蘆,「這邊的富戶,是不是都是後來搬遷過來的屹人?」
宗策:「也有夏人,只是大多都還是為屹國貴族幹活的。」
他的語氣有些壓抑,但殷祝也能理解他乾爹的心情。
就算知道能在占領區生活、並活得很好的大夏人,只有買辦或是叛徒,但親眼目睹這些蠹蟲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大夏百姓卻在屹人的統治下艱難求生,任誰都不可能心情輕鬆得起來。
「所以,今天比武招親的,也是這條街上的住戶之一?」他有意岔開話題問道。
「是,不過此人是不久前剛從新都附近搬遷過來的富戶,並非本地人。」
「搬到這兒來?為什麼?」
殷祝很詫異,新都周邊就算也有不發達的地方,但至少比硝城要好上太多了,這地主怎麼這麼想不開?
宗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因為陛下在這裡。」
「…………」殷祝沉默許久,笑了一下,「這些人啊,真是機關算盡。」
他能在硝城待多久?就連殷祝自己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會超過一年。就為了這短短一年時間,不惜舉家搬遷,只為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搏一個露臉的機會,躋身皇商之列……
「朕現在明白,為什麼朝中彈劾你的奏摺幾來就沒消停過了,」殷祝咬著糖葫蘆,含糊著說道,「他們總以為,只要把你搞下去了,朕就會像重用你一樣重用他們,想得真美。」
「那陛下究竟看重策什麼?」宗策問道。
殷祝歪著腦袋想了想,很狡猾地說道:「你看重朕什麼,朕就看重你什麼。」
宗策剛要開口,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譁,打斷了他的話。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擂台邊上。
台上兩名赤膊漢子正憋著一股勁兒,大汗淋漓,氣喘如牛,勢要把對方從台上摔下去;台下的起鬨叫好聲則不絕於耳,還有人看著那成堆的嫁妝箱子,也躍躍欲試地想要上台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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