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但最後還是喊了。
因為他乾爹擔心屋裡冷,特意出去拿了兩個火爐回來烤著取暖,殷祝腿腳還酸軟著,下不了床,正好祭祖大典剛結束,國中也沒什麼大事要他操心,乾脆就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沒回宮裡,在床上用了午膳。
下廚的自然是宗策。
他乾爹的手藝相當不錯,尤其是下面。
殷祝吃得太飽,沒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他半搭著眼靠在床頭,透過寢室的雕花大窗,看著他乾爹大冬天只穿一條褻褲在庭院裡打拳,過了一會兒,又虎虎生風地練起刀來。
介於昨天的特殊原因,每日的晨練變成了午練,但對於宗策這種一是一二是二的性格來說,哪怕前一天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要今日無事,依然得練。
寒風凜冽,庭院中飄起了細雪,男人的渾身熱汗在數九寒冬中蒸騰起道道白霧,充血的肌肉更是猶如石鑿斧刻的雕塑,叫人移不開眼睛。
絕對是故意的。
殷祝心想。
別看他乾爹平時老實,就屬這時候心眼最多。
但殷祝還挺高興的。
甭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只要愛卿肯為他花心思就好。
得賞。
他想了想,裹著被子,像條毛毛蟲似的在床上挪了挪,一直挪到窗戶邊上,望著漫天飛雪,扒著欄杆,小聲喊了一句乾爹。
刀光掠過,險些劈斷了枯枝。
宗策後背的肌肉線條陡然繃緊。
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凝神屏氣地把最後幾式練完,又從邊上打了一桶冰涼刺骨的井水,當頭澆在了身上,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窗台邊的殷祝。
殷祝睜大雙眼:「這麼冷的天,你瘋啦?」
宗策才沒瘋。
他提著刀,沉著臉大步走了過去。
殷祝看他一臉兇相,也不害怕,反而托著下巴,靠在窗台邊上下一打眼,很有流氓氣質地挑眉問道:「怎麼,愛卿這是後悔了,真打算謀逆弒君?」
宗策不答。
在殷祝的驚呼聲中,他連門都不走,直接翻身跳進了屋內,殷祝被嚇得身體下意識往後一倒,正正摔在床上,還沒等回過神來,雙手就已經被按在了頭頂。
「再叫一聲。」宗策居高臨下地看著殷祝,嗓音低沉喑啞。
「叫……叫什麼?」殷祝眼神亂飄,「快起來,這都下午了,朕要回宮見蘇成德……」
「見他做什麼?」宗策埋首在他的頸側,緩慢呼出一口滾燙的氣息,「陛下,策昨日被他騙得可苦。」
他乾爹這這這是在向他撒嬌嗎!?
殷祝瞬間迷糊了。
毫不誇張地講,他半邊身子都是麻的,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強行把他的嘴角拉升上去。
殷祝看著他乾爹,迷迷糊糊地傻笑起來:「那等回去之後,朕替你出氣。」
雖然蘇成德是按照自己吩咐做的,但是不管了。
大不了等之後再給他補回來。
宗策沉默許久,忽然在殷祝迷茫的注視中笑了一下。
他說:「陛下現在這副模樣,倒是像尹昇了。」
色令智昏,叫人看了就牙痒痒。
不過一個是讓人想刀,一個是讓人想親。
殷祝呆了一秒,勃然大怒:「好你個宗策!你竟然把我當成那王八蛋——等下,你知道我不是他?」
他驚疑不定地看到他乾爹緩緩點了一下頭,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宗策耐心等待了片刻,見殷祝欲言又止,心中也明白了什麼。在殷祝下定決心要開口的那一刻,他反而主動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唇。
「不必解釋了,陛下,」他溫和凝視著懷中的青年,漆黑的眼眸倒映著殷祝有些焦急的面孔,「策肉體凡胎,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一螻蟻,只希望此生能與陛下共度,旁的再不敢奢求。」
待到自己壽終正寢後,無論他是回到天上,還是去往他處,宗策都願意成全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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