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莊姝愕然地看著趙秉雲,她何時與他有約?
趙二郎卻先站了起來,徐徐道:「歲除那日,我與十六郎還有七郎在餺飥店中冒犯了莊娘子,那時我便與莊娘子約定改日我上平陽王府給莊娘子賠罪。」
他見莊姝一臉要與她撇開的模樣,狀似恍然似地望向莊姝道:「莊娘子難道忘了嗎?」
莊姝當然沒忘,只不過她並未將那番話當真,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
卻不想他今日這樣大搖大擺來到王府,倒是個守信的小郎君。
既如此,莊姝便等著他的賠罪,可過了須臾並不見趙二郎有動作。
廳內靜了片刻,趙秉雲瞧一眼莊姝,見她側著身子,頭微仰著,神情頗為倨傲。
半晌未見他開口,那小娘子眼底生出困惑之色。
二人對視,莊姝很快又收回自己視線。
趙秉雲似是看懂她內心所想,這是等著他給她賠罪呢。又覷一眼坐在對面的穆竣,見他雙手握拳,似有隱忍之色。
趙秉雲心裡已偷偷笑了起來,想這莊娘子頗有些天真,竟真信了他會當眾給她道歉。
他開口好言道:「莊娘子,今日我已在酒樓設宴,還請娘子賞臉移步。」說罷又對王妃作揖道:「我欲向莊娘子賠罪,今日在木春齋設宴,還望獲王妃首肯。」
大祁民風開明,郎君娘子們相邀出門也屬常事。
況這趙二郎既說了緣由又道出設宴酒樓,其深意便是想讓他們放心,若還不放心,儘管叫人跟著去便是。
王妃詢問莊姝的意思。
莊姝睨了眼趙秉雲,見他笑容中蘊含挑釁之意,莊姝勾唇道:「趙郎君如此誠意,我若不去反倒成了無禮之人。」
說罷,莊姝便叫雁遠回院中準備出府行裝,又叫人去馬房套好馬車。
既已無事,王妃是長輩,便先離開了。
按說穆竣也該走,他卻一直端坐不動,直至莊姝二人要離開。他走至莊姝身邊說:「阿姝不若你帶上我一同前去。」
莊姝頗為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趙秉雲最為淡然,滿口遺憾道:「今日恐怕不行,原是我向莊娘子賠罪,訂的是二人席面。世子若想嘗嘗木春齋的筵席,改日我定再宴請一番。」
又向二人說明緣由,因木春齋每日售出席面有限,逢年過節,往往都是一席難求。今日突然,穆竣要去便只能往後排了。
穆竣原就不想與他對話,聽了他的拒絕之詞更是冷哼一聲。
趙秉雲似是想到什麼,壞笑著沖穆竣開口道:「我倒想起一件事來,若是今日世子非去木春齋不可,倒可以去店中尋孟二娘。我府上小廝去定席面聽木春齋掌柜的說今日孟二娘在木春齋定了個好大的席面,世子若前去,孟二娘恐怕高興還來不及。」
「你!」穆竣聽他這番挑釁之詞不禁攥緊了雙拳。
眼看穆竣就要衝到趙秉雲面前,莊姝忙拉住他的衣袖道:「阿竣,你莫衝動,他不敢對我怎樣。」
又向趙秉雲道:「趙郎君,你說話不必如此夾槍帶棒。世子是我阿兄,又知你秉性頑劣,想要跟隨我不過是出於對我安危著想。」
莊姝這一動作安撫了穆竣,他退回一步,眼中含有擔憂,「那我讓左逸跟著你。」
「不必。」莊姝這二字擲地有聲,她相信趙秉雲不敢對她如何。
「阿兄?」趙秉雲細細咀嚼這二字,臉上不禁掛著蘊含深意的笑容,又覷了一眼穆竣,果然見他臉色十分難看。
趙秉雲對此卻感到十分舒心,轉而對上莊姝蘊含薄怒的臉也不再同她爭辯,只催促:「時辰不早,我們走吧。」
莊姝去過幾次雲霄樓,木春齋還是第一次來。
木春齋攏共有四層,均是雅室,並無堂坐。
趙秉雲和莊姝二人甫一進店,一名穿著月牙緞子袍杉的店小二便諂媚地迎了上來,一面笑一面躬身道:「趙郎君來了,雅室已為您備好,請二位入席。」
趙秉雲並不需要小二引路,自己帶著莊姝便進了三樓的雅室。
莊姝進了這素來神秘的的木春閣免不了四處張望探視,正分神之際,趙秉雲道:「莊娘子覺得這裡布局如何?」
莊姝四處探視的樣子被他抓個正著也不心虛,只略點頭:「甚好。」
二人便進了雅室。
恰到好處的大小,令莊姝信了今日當真是二人的席面。
雅室地上鋪著草青色帶有寶相花紋的地衣,莊姝踩下去便覺腳下一片柔軟。
門口木架上擺放的蓮葉陶熏爐,想是很早就燒了起來,如今已見青煙徐徐升起,在空中開出一朵朵蓮花又飄散開。
房中兩個黑木案各占一方。
趙秉雲抬手示意,請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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