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昱自首座下來,走到他跟前,瞅了他兩眼,而後板著一張臉,硬聲道:「你,陪老夫走走。」
看著盧昱彆扭的模樣,蘭亭舟不禁莞爾。
他施施然起身來,恭敬一禮道:「學生遵命。」
二人沿著荷塘隨意地走,盧昱悶著頭在前,半晌沒說話。
蘭亭舟落後半步,不急不徐跟在他身後,也沒開口。
走了一會,盧昱停下腳步,有些氣惱地回頭道:「你小時候不是說更喜歡北派,還想拜老夫為師的?怎麼長大了,又拐到南派去了?」
蘭亭舟一笑,道:「家父不允,學生便只好改弦易幟了。」
盧昱不滿地哼了一聲。
蘭亭舟溫聲道:「在學生看來,書畫皆是直抒胸意,不應拘泥於手法,能暢快淋漓就好。」
盧昱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哼兩聲,不滿之意卻少了許多。
「從小就敢拿笤帚打人,哪裡合適南派溫吞吞的風格!改日老夫給你找兩個好師傅,讓你看看用筆的剛勁雄渾,磅礴大氣!什麼才叫直抒胸意!」
蘭亭舟笑道:「那學生就先謝過盧老大人。」
盧昱腳步一頓,回頭瞪蘭亭舟:「你叫我什麼?」
蘭亭舟摸摸鼻子,低下頭,輕聲道:「盧伯伯。」
盧昱這才滿意地點頭,繼續往前走。
「你父親的罪名已被赦免,你可有下場參加科舉?」盧昱問。
「今春才過了縣試。」蘭亭舟答。
盧昱沉默良久。
「十一年了,老夫當年若勤勉些,也不至於束手無策,絲毫幫不上堯仕兄。」迎著風,盧昱不由老淚縱橫。
「盧伯伯無須自責。朝堂上風雲詭譎,非是一兩人能左右的。」
「沒想你年紀輕輕,看得倒通透。你日後若能遠離京都,做個閒散的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很好的。」盧昱長嘆一聲。
「你現在哪個書院讀書?」
「在鎮上的書院。」
「鎮上書院?」盧昱皺眉,眼露不贊同,「鎮上的書院想中舉人可不易。」
蘭亭舟一默,沒有接話。他何嘗不知這一點?
只是要到知名書院讀書,並非易事。除了錢財之外,還需舉薦人。
盧昱似也想到這一點,於是道:「不如老夫修書一封與你,你拿去當推薦信。老夫雖不才,但幾十年下來,還有些薄名。」
盧昱當年可是進士二甲出身,又曾是當今陛下的書畫老師,這豈止是有些薄名!有了他的背書,蘭亭舟的科舉之路肯定順暢許多。
但蘭亭舟不欲與他牽涉過深,怕日後事敗會連累到他。
「盧伯伯的好意,學生心領了。只是伯伯現在是帝師,有太傅之名,若我拿著您的推薦信,旦州府怕沒書院敢收我了。」
「哪來什麼太傅!不過是陛下少年時教過他幾堂課而已。」盧昱沒好氣地道。
「也罷,眾人都畏虛名。老夫在旦州還有幾位老友,改日你便替我上門拜會吧。」
蘭亭舟心中一喜,沒想到此行竟有如此收穫。
在蘭亭舟意外收穫舉薦人之時,甘采兒正混跡於一堆世家貴女之中。
十來個女眷聚在荷塘拱橋邊的水榭里相互攀談著。有女子在的地方,總是充滿了各種八卦消息。
「聽說今日王奚石又力壓群雄,得了最佳。」
「有他在場,這第一他不得,誰還能得了去?」
「就是,王公子可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十三歲就考中了秀才呢,人稱詩畫雙絕!」
「哎,你們不知道,今次的書畫第一可不是王公子,而是另有其人。」
「啊?書畫第一竟不是王公子?!」
眾人詫異。
甘采兒也偷偷豎起耳朵。
「據說是位名不見經傳的公子,不過畫功確實了得,連盧老大人都專門找他長談呢。」
「哦?這位公子有何來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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