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魏玉蘭給她列出的一大堆的鋪子中,她挑了一家開在旦州府的繡莊,霓裳閣。
魏玉蘭十分詫異:「你竟選繡莊?」
要知道甘采兒從小到大完全不碰針線,她最不愛做的,就是女紅。
甘采兒挽著魏玉蘭胳膊笑:「繡莊多好呀,好看的料子,好看的繡樣,都能先旁人一步,第一時間挑選!」
原來這樣,魏玉蘭一笑。這倒是甘采兒的風格,但凡好的東西,都要搶先一頭。
而魏玉蘭所不知道的是,不喜女紅、不碰針錢是三十三歲前的甘采兒,三十三歲後的甘采兒雖仍是不喜女紅,但能繡,會繡卻成了她唯一謀生的手段。
蘭母謝瓊芝會得一手好繡功,她的雙面異繡,號稱京都一絕,求之人甚多。
甘采兒與蘭亭舟成婚後,有一段時間,蘭母曾每日都讓甘采兒到跟前來,押著她學刺繡,磨她的躁性,也拘著她,不讓她去騷擾蘭亭舟。
初時,甘采兒一心想討好蘭母,也曾盡心學過一段時間。
後來,蘭母管束她越緊,老是阻著她去見蘭亭舟,再加上她實在不耐煩這些細緻的活兒,反骨一生,便撂了繃子,再也不學了,氣得蘭母大病一場。
也就是這不到半年的苦練,讓她有了一技之長,在生命最後的兩年中,能賺些錢餬口。
刺繡,是前世甘采兒唯一會的技能。
繡莊,便是她今世選擇開啟新生的起點。
第22章 一隻荷包,兩世繡
自從知道蘭亭舟要換書院後,蘭母就催著他二人早日去旦州府。
蘭亭舟想著要去拜訪的人,甘采兒惦記要去看繡莊。
於是,二人也就早早收拾好箱籠,駕著馬車,帶著下人,踏上去往旦州府的路,開啟新生活。
前世,蘭亭舟在中舉之前,就沒離開過清水鎮,甘采兒自然也沒有在旦州府生活過。
此行將是與前世完全不同的經歷,甘采兒不由既忐忑,又雀躍。
忐忑的是,前路全然未知。
雀躍的是,正是這份未知,代表前世的一切,都可以修正。
蘭亭舟拿著厚禮上門拜訪時,他才知道盧昱名單上,看似名不經傳的「聽風居士」竟是當世散文大家徐楠石,而「倚松翁」更是一代丹青聖手韋卜貞!
蘭亭舟極得韋卜貞喜歡,兩人一見如故,聊得投機,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韋卜貞得知蘭亭舟想去鹿鳴書院求學,他二話不說,當即領著蘭亭舟就往鹿鳴書院去。
聽說韋卜貞到訪,鹿鳴書院的山長,前太傅歐陽舒親自出山門相迎。
蘭亭舟得到由韋卜貞舉薦,自然得到鹿鳴書院相當的重視,更何況他一年之內二奪案首的戰績,早在各大書院中廣為流傳。
一個學生有沒有前途,其實老先生們打眼一瞧,就能瞧出個七八分來。
自蘭亭舟踏進山門的那一刻,書院的先生們就都蠢蠢欲動,這是來了個好苗子呀。
兩輪筆試和一輪辨經後,蘭亭舟順利拿到了鹿鳴學院的入學資格。
三日後,蘭亭舟可入學。
在要不要留宿住校的問題上,甘采兒與蘭亭舟產生了重大分歧。
「你不想住校?!」
「你想我住校?」
鹿鳴書院位於翠雲峰南麓,占地極廣,為方便學生潛心學習,書院內修有齋舍,可供學生在學習期間住宿,一月或二月才回一次家。
甘采兒以為蘭亭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住校。
畢竟他平日就愛清淨,對自己那是避之不及,非初一、十五都不想多見自己一眼的那種煩。
若住在書院裡,就能徹底躲開自己的打擾,他不是該毫不猶豫才對嗎?
蘭亭舟則以為甘采兒會死纏爛打地阻止他去住校。
以甘采兒對他的粘黏度,那是恨不得一日十二時辰,時時都要貼在他身上。怎麼可能允許他離開她視線一二個月之久?
兩人詫異地互瞪了半晌,突然明白過來,對方說的竟都是真的!
「你真想我去住校?」蘭亭舟再次問。
「書院天一亮就有課,住在書院免了來回奔波,也能歇息得好些,而且還可以和先生多交流。」
甘采兒掰著手指,說得頭頭是道。
蘭亭舟眸光變得幽深,幽深中還帶著一抹審視。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甘采兒。
甘采兒被他看得心裡發怵,不由一陣心慌,一些念頭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書院裡沒有女子,夫君正好安心讀書!」
果然,這才是甘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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