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陣極淡的幽香,順著風鑽進她的鼻子。那是一種草木的清香,還雜著一星甜膩,在這兩種撲鼻的香氣之外,她嗅到一絲熟悉的,不容認錯的氣息。
甘采兒心下一凜,再也顧不上害怕,大踏步就往床邊走去,一把掀起床幔。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床上躺著一個衣衫凌亂的男子。
一襲淡青色的長袍,松松垮垮掛在他身上,衣襟半敞,露出他精緻的鎖骨和一大片胸膛。
白皙的肌膚,在微亮月色之中,散發出潤瑩的光澤,又白又潤,像最好的和田仔玉。長發如墨,隨意鋪散在床上,顯得慵懶而無害。
這人不是蘭亭舟,又是誰!
只是他雙眼緊閉,鼻息綿長,似在沉睡。
甘采兒進屋這麼大動靜,也沒驚動他絲毫。這怕不是一般的「沉睡。」
甘采兒只覺得腦子「嗡嗡」地響,她攥緊手掌,深吸兩口氣,驀地暴發出一聲怒喝。
「蘭亭之!你給我滾出來!」
「嘿,嘿,嘿,嫂子,你可真聰明!」
「一猜就猜到是我了。」
隨著這一聲輕笑,一個人影從窗外翻身而入。
甘采兒點亮了屋中的燈,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兩三年未見,原先滿是稚氣的半大少年竟已經長得比自己高出一頭了。
「你一回來就搞事,這是要幹嘛?」甘采兒沒好氣道。
「哎,這可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見面禮呢。」蘭亭之笑嘻嘻地道。
「你拿你哥當禮物?!」
甘采兒覺得血氣上涌,很想上手抽人。
「禮物嘛,當然要送對方最喜歡的才好。我知道嫂子最喜歡我哥。那我把他送來,不是正好?」蘭亭之說得理直氣壯。
「你放心,我只點了我哥的睡穴和麻穴,無甚大礙。半炷香之後,他就能醒了,只不過會手腳發軟,沒什麼力氣。」
「呃,到時候,你想幹嘛都行,盡可以為所欲為。」
說著,蘭亭之還衝甘采兒眨了眨眼睛。
蘭亭舟不是怕他長歪,專程將人送到玄蒼山拘著學武了?她怎麼覺著,這是越長越歪了?
甘采兒一言難盡地看著蘭亭之。
「小豆丁,你就不怕你哥明天明日醒來後罰你?」
「不怕。」蘭亭之一臉無所謂,「他頂多就是打我幾下,我皮糙肉厚的,不用怕。」
「嫂子,我給你說,我哥可招姑娘喜歡了。我才回來,就聽說家裡門檻都快讓媒人踩爛了。」
「你可得把我哥看緊了,不能讓他被人拐跑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出去!」
「西廂房沒人住,一會兒讓小紅給你收拾一下。」
甘采兒頭疼,推著蘭亭之就往房外攆。
「西廂房我一早就收拾好了。嫂子,你放心,今晚沒人來打擾你和我哥的。整個院子的人,都讓我點了睡穴。」
甘采兒很想把蘭亭之拎起來抽!
她目送蘭亭之進了西廂房,深深嘆了口氣,後重又回到臥室。
剛踏進房內,就見蘭亭舟睜著眼,正幽幽地看著她。
「不,這可不關我的事!」甘采兒立馬撇清關係。
「不是你慣著他,他能這麼無法無天?」
第49章 蘭亭舟怒動家法
第二日,甘采兒是被一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聲吵醒的。
說好的手腳發軟,渾身無力呢?說好的可以任她為所欲為呢?
忙碌了一整天的她本只想好好地,安安靜靜睡個覺,結果被「手腳發軟」的某人,折騰到快天亮,才堪堪睡過去。
蘭亭之這幾年怕不是遇上了騙子師傅,得了空一定要好好問一下,甘采兒昏沉沉地想著。
然而,她才合眼沒多久,一陣震耳欲聾的嚎叫聲,就把她徹底從睡夢中驚醒。
「啊~~~~疼~~~~哥,你輕點~~~~輕點~~~~」
「斷了,骨頭要斷了!!!哥,哥,我錯了,錯了呀~~~~」
殺豬般的嚎叫聲中,還間或夾雜著沉悶的「砰砰砰」的杖責聲。
不是說皮糙肉厚,不怕罰的嗎?這會兒又喊得驚天動地的,若再叫下去,怕是左鄰右捨得去報官了。
甘采兒揉著發酸的腰,嘆了一口氣,穿好衣服,隨意攏了攏頭髮,快步走出臥房。
院子正中央,蘭亭之被綁在一條長板凳上,墨硯,墨雲按住他手腳,蘭亭舟親自拿著板子打。
板子每打一下,蘭亭之就扯著脖子乾嚎一聲,吱哇亂叫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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