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兩世,她也如一個青蔥少女般,會雀躍會期望,甚至會肖想,此刻門後的他在幹什麼,有沒有在想她?
推開門,一室暖香迎面而來,帶著她熟悉的氣息。只是這氣息里,卻不見她想看的人。
洛花蒔不在房中。
她來不及去想心中瞬間湧起的失落感,只是下意識地四下張望著,想要尋找他的身影。
迎客說他在,那足以證明未曾出門,那他去哪兒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心頭悸動了下。快步走到窗邊,推開窗四下檢查。
窗邊沒有腳印,她留下的印記也沒有被破壞,證明沒有飛賊入內,那洛花蒔去那兒了?
感知微動,她猛然回頭,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洛花蒔長身倚門,清淺獨立,手中捧著一個碗,飄散著豬油和蔥花的香味。
「你……」話才出口一個字,南宮珝歌已笑出了聲。
她在笑自己,關心則亂,想的太多。
「怎麼,以為我偷人跑了?」洛花蒔沒有放過她回首間臉上一閃而過的緊繃和嚴肅。
他的眼底,明明是驕傲和得意。
能撩動她的心弦,讓她為自己失了冷靜,足以讓他驕傲和得意了。
她沒有解釋,洛花蒔是聰明人,她不需要去掩飾什麼,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他手中的碗,「為我做的?」
他昨夜絮絮叨叨說過的話她沒忘,只是她沒想到,他真的會為自己洗手作羹湯,去包餛飩。
「剛出鍋,趁熱吃,不然一會就糊了。」他放下手中的碗,拈起勺子舀起一個餛飩,送到了她的唇邊。
熱騰騰的餛飩,在勺子裡圓潤而飽滿,他手指拈著勺子,歪著頭望著她笑。
這一瞬間的他,就這麼深深地印入了她的心中。
她啟唇,含下。在口中輕咬開,一股香氣散開在唇舌尖,帶著鮮美的滋味,纏繞瀰漫在口腔里,令人驚艷。
這滋味很獨特,南宮珝歌可以篤定,就是宮裡的御廚,也沒有這般的手藝。
他的餛飩,和他的人一樣,絕艷無雙。
「怎麼做的?」她太好奇了,洛花蒔的模樣姿態,絕不是常年埋在廚房裡人,是如何練出這般好廚藝的?
她的讚賞顯然極大地討好了他,眉目飛揚,「不說。」
臭小子,居然還拿喬。
他又舀起一個餛飩,吹了吹,再度送到她的唇邊,「我獨有的手藝,自然要讓你忘不掉,以後你只要吃餛飩,就得想到我。」
她斜睨著他,「怎麼,花蒔公子對自己沒信心,需要靠手藝才能綁住女人了?」
她可沒忘,某人曾經無情地嘲笑,沒有客人逛青樓是因為公子做飯好吃的。
「我不用擔心你忘記我。」他湊過臉,俊美的容顏在她眼底放大,手指點上她的心口,「我是要讓後來人在這的地位,再也超越不了我。」
這算什麼,居安思危嗎?她都沒想過找別人,他已經在鋪排後路了?
「現在還沒有別人。」
她的話音剛落,方才門口的迎客匆匆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張艷紅的拜帖,「太女殿下,有人求見。」
她混在青樓不假,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是如此鄭重其事拿著拜帖來求見的,這還是頭一個。
「不見。」南宮珝歌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讓對方遞到太女府去。」
拜見,是正式的事。
「多情居」是她與洛花蒔的閨房,哪有人拜帖遞到閨房而不是正門的,她不想把公事帶到這裡,更不想讓無聊的事情占據他們的時間。
迎客似是知道她的回答,手中的拜帖沒有收回,「對方說,您知道他的名字後一定會接拜帖的。」
南宮珝歌眼神微眯,目光落在了拜帖上,最下方,幾個飄逸的字映入眼底:鳳淵行。
好快的速度……
南宮珝歌脫口而出秦慕容的時候,並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畢竟慕容停下驚馬後,勢必是要迴轉的,她的謊言必然不攻自破。
她說出秦慕容的名字,只是想要告訴對方,救人的功勞,屬於秦慕容。以她對鳳淵行的了解,他一定能看懂其中的意義——在聯姻名單未出之前,為慕容博取好感。
她驚嘆的,是鳳淵行的心思反應。僅僅因為秦慕容三個字,他顯然已經推斷出了「烈焰」聯姻的人是誰,更猜到了南宮珝歌已經明了了他的身份和置身事外的態度,所以他來了,用了鳳淵行這個名字直白地告訴她,他不會讓她置身事外的。
原來,十八歲的他,已是這般心性難纏了嗎?
「讓他進來吧。」南宮珝歌微一思量,就做出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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