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慘可還行,胤礽壓根兒不吃這一套:「石家坐吃山空,那是男人沒本事,與掌珠什麼相干。二老爺若想有一番作為,我可以舉薦你去軍中任職,掙軍功封妻蔭子。」
朝廷與噶爾丹已然打過一仗,只是削弱,並未全殲,肯定還有第二仗要打。
石家靠軍功起家,也算將門。大老爺石文炳在福建很有作為,打得倭寇不敢上岸。如果二老爺也有這份血性,他倒是真可以代為舉薦,再給石家一條出路,省得他們一家人整天盯著掌珠嫁妝。
誰知二老爺未戰先怯,乾巴巴道:「聖人有雲,父母在,不遠遊。臣兄長人在福建,兄長的三個兒子也都外放,家中尚有高堂,總要留人盡孝。」
不敢就說不敢,跟他玩什麼文字遊戲。背著他欺負他未過門的妻子,胤礽可不想慣著:「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端看有沒有膽量和魄力。」
二老爺鬍鬚抖了抖,白淨的一長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把石家人懟一個遍,胤礽才抬眼看石靜:「掌珠,你信我嗎,願意把你的嫁妝給我嗎?」
石靜想都沒想就點了頭:「京城每到夏天總要鬧一陣瘧病,南邊水多,瘴氣也多,虐病只會更多。若我嫁妝能助太子一臂之力,炮製出可以治癒虐病的新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為何不願意?」
歷史與現實軌跡再次重合,石靜相信了胤礽的話,自然願意支持他。
在大是大非面前,掌珠總是這樣通情達理,與他心有靈犀。可當她面對他這個人的時候,卻又是那麼地冷酷無情。
中元節那日見面,因為一個住處與她不歡而散,回到毓慶宮他就後悔了。
在婚前見她一面要大費周章,好容易把人請來,他為何不能忍讓一下,非要同她置氣?
她本無意於他,之所以遷就他,迎合他,願意嫁給他,不過是為報答太皇太后養育之恩,和皇上的看重。
他用了六七年時間才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又在她除服之後,忍不住想要見到她。
他連苦果都能獨自吞下,甘之如飴,為何忍受不了她對慈仁宮碧紗櫥一點點嫌棄?
她無意於他又怎樣,只他喜歡她,放不下她,想要寵著她就夠了。
人這一輩子短短几十年,要什麼郎情妾意,要什麼琴瑟和鳴。
想通這一切,卻邁不動腳再去找她。
都說喝酒壯膽,他便讓人端了酒來,想要試試。結果事與願違,越喝越清醒,越喝從前的記憶越清晰。
腦中全都是小時候纏著她躺在碧紗櫥里的情景。她比他大三個月,就像大姐姐似的拍著他,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
他對她說:「掌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她立刻說好,連半息猶豫也無,仿佛發自真心。
那時候,她應該有點喜歡他吧。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他呢?
往事一幕一幕在腦中掠過,清晰如昨,他卻沒有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
他很早就喜歡上她了,毫不掩飾,她也很自然地接受了他喜歡,並且加倍回報。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真實,直到太皇太后病重,全都變了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石靜:得找個機會把青蒿粉給他,挽回聖心。
胤礽:她要跟我獨處,是不是想我?
那個作者:紅包雨繼續
第30章 扯平了
思緒如潮水般湧來,將胤礽淹沒。
那晚他闖進她的房間,傷害了她,她依然是那麼順從。
沒有尖叫,沒有喊人,只是紅著眼,流著淚,求他不要這樣,把落紅留到大婚那一日。
清晰進入感,穿透感,他忽然有點把持不住,過程短到……令人汗顏。
她可能被弄疼了,這才張嘴咬了他的肩膀。他並不覺得疼,只感到無地自容,提上褲子跑了。
不行,酒不夠烈,怎麼又想起那件丟人的事來,他讓人上了燒刀子。
烈酒就是烈酒,很快有感覺,頭暈乎乎的時候,仿佛看見她來找自己了。
走近,把人抱在懷裡,嗅著她脖頸間味道,雖然很熟悉,卻不對勁兒。
扯開輕薄的袍卦,露出雪白肩頭,鎖骨處果然沒有他留下的痕跡。
他將人推開,眯著眼睛才認出來人是李氏。
自己找來贗品,差點把自己給騙了。
「你來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酒意上頭,他搖搖晃晃往外走,卻被李氏拉住了袖子:「爺,今日是中元節,我想給那孩子上柱香,可憐他已成人形,落地卻沒了氣息。」
又提那個孩子。
那個已成人形孩子為何早產為何夭折,李氏比誰都清楚。
他揮開她糾纏手,走進黑沉沉的雨霧中,頭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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