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外頭有宮女走進來稟報:「太后,太子爺,太子妃,擷芳殿李格格抱著大哥兒求見。」
宮裡李格格有幾位,住在擷芳殿只一個,太后聞言看向石靜:「出了什麼事,李格格怎麼抱著孩子找到這裡來了?」
石靜也不知道啊,她看了一眼窗外的炎炎烈日,對太后道:「想是去毓慶宮沒找到人,就尋來了。」
胤礽站起身,看石靜:「咱們回吧,改日再來陪皇瑪姆說話。」
話音未落,院中傳來孩童虛弱的啼哭,和婦人吵嚷聲音:「太后娘娘,皇長孫病重,請太后娘娘為皇長孫做主!」
石靜心裡一咯噔,李格格都找到這裡來了,相必是皇長孫有些不好。
餘光瞄見胤礽臉由紅轉青,而後徹底黑沉下來,也不說話,提步往外走。石靜快走幾步,去拉他袖子,卻沒拉住。
走到院中才將人攔住,誰知李格格會錯了意,嚎哭著編排她:「太子妃,奴婢與你何仇何怨,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攔著太子爺,不讓太子爺見皇長孫!」
完全不看人臉色,只是一味發泄:「是不是皇長孫病死,才合了你的心意?再怎麼說你也是皇長孫嫡母,若皇長孫有個三長兩短,誰也別想撇清楚干係!」
「啪」地一聲脆響,在鬧哄哄的院中顯得格外清晰。石靜站在胤礽身後,都沒看清他抬手,對面李格格蒼白的臉上已然現出手指印來。
鬧哄哄的院子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就連哭鬧小孩子都被嚇傻了,臉頰燒得通紅,卻不住地打著抖。
視線從李格格懷裡抱著的孩子身上掠過去,又轉回來,石靜微微眯起了眼。
她越過胤礽,走到李格格身邊,伸手去摸孩子的額頭。
孩子顫抖著睜開眼,有氣無力地看向她,想躲開卻脫力般垂下眼皮。
身體軟軟倒在李格格懷中,一動不動了。
「太子妃,你對皇長孫做了什麼?」李格格這時候才從那個巴掌中回過神來,含淚盯著石靜,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石靜也不理她,緩緩走回胤礽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他說:「好像是瘧病。」
胤礽詫異轉頭看她,石靜點點頭,低聲說:「十有八。九。」
「你留下陪皇瑪姆,這幾日先別回毓慶宮。」瘧病傳染,胤礽迅速做出決定。
大哥兒雖然住在擷芳殿,李格格卻經常出入毓慶宮,此時擷芳殿不安全,毓慶宮也好不到哪裡去。
石靜看向他,與他耳語:「你別忘,青蒿粉是誰做出來的。」
穿越過那麼多世界,相比鼠疫,天花,瘧疾算是最微不足道。
陽光下,對方瞳孔的顏色變成了淡漠的灰藍,看起來拒人於千里之外,實則是心腸最軟那一個。
李氏那樣編排她,惡意揣測她,她好像全然沒放在心上,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救人。
救李氏孩子,救擷芳殿,毓慶宮那些與她毫不相干人。
也許,在做青蒿粉過程中,她還救過更多人的命也未可知。
此時此刻,她心裡只有別人的命,卻沒有考慮自身安危。
更不會想到,如果她遇到危險,甚至不測,他該怎麼辦?
他的命誰來賠!
可胤礽解石靜,她看起來柔弱,心志其實非常堅強,有時甚至有點強硬。
拿定了主意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即便他不允許她插手此事,她也會自己想辦法摻和進來。
而那些所謂的辦法,風險更大,還不如把人帶在身邊看著保險。
他說了一聲好,立刻吩咐:「把李氏和大哥兒送回擷芳殿閉門思過,即日起封禁擷芳殿,只進不出。」
李靜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皇長孫高熱不退,藥石無醫。太子妃攔著太子不讓見孩子,她這個做母親的心急如焚,抱著孩子到慈仁宮堵太子,想讓太子重視起來。
她人微言輕請不動黃院正,但太子可以。
就算太子被太子妃迷住了,不肯理會,還有太后娘娘。
她老人家待晚輩最是慈和,也很喜歡皇長孫。
李靜淑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不應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太子妃沒臉,可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皇長孫。
哪怕有錯,太子也當眾教訓她,給太子妃撐過腰。太子妃為何還要為難,莫非當真如林氏所說,太子妃看皇長孫不順眼?
是了,京城勛貴人家但凡講究點,都不會在嫡子出生之前讓通房生出庶長子來。
庶長子有多麻煩,看大阿哥就知道了。
可那不是太子妃娘家總是接二連三地死人嗎,娘家一死人太子妃就要守孝,婚期一延再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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