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也愛吃魚,不過嫌擇刺麻煩很少吃,見有人願意為她效勞,正好安心享受。
此時胤礽沒吃飯,正在專心擇刺,聞言也不抬頭,慢條斯理道:「所以我說毓慶宮亂有亂的道理。」
石靜低頭吃魚,鼓著腮:「我早晚把這亂給治過來。」
「別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把人送進阿哥所要做什麼?」胤礽又夾了一塊擇好刺的魚肉給她。
石靜催他吃飯,笑道:「我說過了。」
原來還是為了整肅毓慶宮,胤礽簡直無語,低聲說了一句「捨近求遠」,埋頭吃飯。
石靜也想投桃報李給他擇兩塊魚肉,結果才擇兩筷子便沒了耐心:「下回能不能吃沒刺的魚?」
「沒刺的魚不夠鮮。」胤礽也是納悶,「你吃魚都想走捷徑,整肅毓慶宮為什麼偏要繞遠,自己想辦法呢?」
求他不好嗎?
毓慶宮是他的寢宮,整肅起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想換誰就換誰,想把誰換進來就能把人換進來。
可她對上他的時候,一門心思滾床單造小人,把他當成種。馬使喚。
就算是種。馬,他也是有頭腦的種。馬。
想起石靜說過的,生下孩子就按宮規搬到擷芳殿去住,胤礽忽然起了逆反心理。
覺得太醫說的那個法子,雖然有點噁心,卻值得一試。
石靜一路穿越,披荊斬棘,最愛走捷徑。沒辦法,在穿越世界停留時間越長,越可能與其中的人產生情感。
這些情感疊加在一起,便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但這一次,石靜決定繞遠,不讓胤礽插手。
聽對方話里話外意思,毓慶宮其實是皇上為他親手打造的磨刀石,為的是磨掉他性格中的稜角,讓他變得圓潤光滑。
唯有圓潤光滑的鵝卵石,才能經受得住世事無常沖刷,和漫長歲月洗禮。
不至於被某個人或某件事壓垮。
失敗的例子,是先帝,成功的例子是當今。
這與太皇太后對她考驗,殊途同歸。
正因為毓慶宮是皇上親手為胤礽打造的磨刀石,毀掉這塊磨刀石的人才不能是胤礽。
而且毀掉這塊磨刀石,還有一個前提,那便是胤礽暫時退出皇權中心,將皇上對他猜忌降到最低。
眼下戰事在即,朝會每天都在討論這些,胤礽作為太子不可能不參與。
或者應該給他找點別的事做。
「男主外,女主內,整肅後院是我分內,都說了不用你管。」石靜沒有正面回答。
又跟他兜圈子耍花腔,胤礽很無奈:「不用我管,你一個人能行?」
石靜看他:「你不信我?」
胤礽投降:「我信。」
為了顯示自己能行,石靜耐著性子給胤礽擇一塊魚肉。胤礽吃下去,差點被刺卡到,硬噎下一口飯,才算把刺咽下。
喝了一口湯潤喉嚨,他又問:「你派去的那個人靠得住嗎?」
「是個有野心的可憐人。」金順到底年輕,儘管他大多數時間都趴在地上,讓人看不見表情,石靜還是從他激動的聲音里聽出了野心。
可憐人比普通人更懂得生活的艱辛,有野心則更善於抓住機會,必要的時候不擇手段,是個辦差的好人選。
掌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可是這回……胤礽搖頭:「我問的是家世背景,你派人調查過嗎?」
石靜抬眸,放下筷子:「當然調查過,前年淨身入宮,是無定河發大水遺留下來的孤兒。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胤礽也放下筷子,垂眼道:「那人是梁九功干孫子。」
又看石靜:「不怪何寶柱查不出來,梁九功做事非常謹慎。」
石靜瞪眼睛:「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胤礽戲謔地看著她:「你有事瞞我,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秘密渠道告訴你?」
「隨便你。」石靜重新拿起筷子,朝胤礽笑笑,「不過還是得謝謝你提醒我。」
「只有口頭感謝嗎?」胤礽逗她。
石靜想想,笑道:「我再給你擇一塊魚肉好了。」
「大可不必。」胤礽親自動手,把魚換到了自己這邊來,確保石靜夠不到。
看著盤子裡的魚,胤礽嘆息著說:「無定河前年才發過大水,今年又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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