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蘭花瓷響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事實上,她料對了。

我來府中三年,也只見過主子一次。

那是某年秋天,謝徵和郡主鬧了彆扭,一路哄她到女兒院中,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正在低頭打掃落葉的我。

「怎麼又醋了,瑤瑤都這麼大了,沒得讓別人看笑話。你知道我心中僅你一人,昭華如明月,能靠近已是某畢生運氣。」

謝徵已三十五歲。

卻不被歲月薄待,近來養尊處優越顯矜貴,若一杯儼醇的茶,歷久彌香。不怪郡主吃心,她尚比他小兩歲,皺紋已在眼角生根。

但歸來半生,她依是少女。還信那套甜言蜜語,很快被安撫好,謝瑤也在這時撲來,甜甜地請安。

我隱在拱垂門下,圍觀著他們地離開,從背影看過去,真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

但,很快就不是了。

我低下頭,嗅著風中蔓散的芷因花香,笑了。

第4章

我在謝瑤的外院掃了四年地。

從花園到二院門口,一萬三千七百步,葉落了又落,每天掃四遍,任勞任怨。為人也很是安分,不管多難多髒的活計推脫給我,都表現出順從。

這樣的行逕自然交好了許多下人,不乏有受恩替我美言的。

十三歲那年。

仲夏剛過,謝瑤撲蝶在後花園裡。這片園子不乏奇花異草,都是郡主廢足心思從四處張羅的,詫紫嫣紅,然看久了也會生膩。

直到蝴蝶停在一片野茉花叢,小小的,香氣撲鼻,那是謝瑤從未見過的清雅。我很了解,她這樣被寵壞的姑娘,格外偏好新鮮。

果然最後來查,到我頭上。

我滿眼驚慌,將頭磕了又磕:「那花不是奴婢種的。是春天匠人培苗,混在裡面的種子。後面發了芽,一直沒人處理。奴婢便澆了些水……」

謝瑤揮手打斷。

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她開口,問我是誰,然後恩賜我進了她的院中伺候。

一開始還是侍弄花草,輕易近身不得。

只是後來我頂了個缺,隨謝瑤給郡主請安。昭華一眼就看見仆隨中陌生的我,懶懶撇著茶沫:

「這是從哪撥來的婢子,沒在瑤瑤身邊見過。把頭抬起來,叫什麼名字?」

「蘭花。」

我知道,那一瞬間,她的怒氣如何燎原叢生,淹沒心田。

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郡主尖銳道:「這名字不好,給我改了。所有帶蘭的人都該死,現在就換!」

謝瑤被她的猙獰嚇到。

那些年少時的骯髒事,沒人敢在這位嬌小姐面前提起。

我跪在地上,碎片扎傷小腿,血從裙擺洇出,頭低低垂下,聲音卻是不卑不亢的:

「這是小姐賜的名,寄託著主子曾看到的東西。若要改,還請小姐賞字。」

空氣里壓抑著沉默。是風雨來前兆。

就在這時。

受過我恩惠的護衛長,如約把謝徵引來。

他斂眸,打量了眼這滿地狼藉。眉心微微蹙起,摁下半簇野火定了錘:「不過是個名字,女兒喜歡,她愛叫什麼就叫什麼。」

隨後走到郡主身旁。

壓低聲音。

我讀出隱約的唇形:「行了,昭華。再鬧下去,你想讓瑤瑤把原因問出來嗎?」

那天。

以我在瓷片上跪了兩個鐘頭而告結。

晚上,謝瑤召我進房中伺候。

我拖著兩條失去知覺的腿,站不住身形,步伐是踉蹌的,行為卻忠誠而熾熱。

她問:「蘭花,娘親說給你改名時。你為什麼只提我,而不應了她?」

「我是小姐的奴婢。」

我說,「嬤嬤只教我忠於主子,我要萬事以小姐為首。」

謝瑤笑了一聲,目光微動。

她賜我一盒傷藥,價格昂貴。還提了我在近身伺候。

昭華郡主半生無子,如今高齡生產也艱難。她膝下僅有這個女兒,千寵萬慣的同時,還有近乎瘋魔的掌控欲——大到限制謝瑤出行,小到身邊傭人著裝。

漸漸地這份感情開始變的複雜。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