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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是這樣的,昭國不是王家的,也不是李家的,它是百姓的,是大家的。

他想不明白,幼時教導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皇姑母哪去了,他甚至借過酒醉說出謀逆這樣不赦的話。

卻被高高揭起,輕輕放下。

皇太后問:「殺了皇帝,然後呢?宗族其他的王嗣會藉此攻訐,名不正則言不順,到處起義來推我們家族下高台,屆時狼煙四起,戰火頻燎,是你想看到的嗎?玄兒,你太年輕,還不懂,只有我們手裡握緊皇帝這張牌,才能永遠不倒。」

又把話題一轉,「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是該尋門好姻親,將心定一定。」

那晚他於殿前枯坐整夜。

在理想與現實的苦痛里,終於完成一個男孩向男人的轉變。徹底明白,豎立在自己通向夢的道路中,有多少道高牆。而他已下定決心越過去,哪怕不擇手段,哪怕遺臭萬年。

他打出的第一張牌是自己的婚事。

這卻又與蘭花不謀而合。

侍衛告訴他,那小姑娘正四處打聽他的喜好,他的蹤跡,又憑藉這些消息,無聲地改變著謝瑤的妝容和言行。

終於策劃了一場「心動」。

於休沐日走馬踏青,微風拂來,剛巧吹落謝瑤的紗簾,月下驚人一瞥,她回頭,正撞見了對岸的他。

王玄下馬。

把紗簾撿起,追上去要送。

謝瑤性格清高,自不肯落轎來見他。最後打發了蘭花來,皎皎月色,他執過她的手,把紗帕妥帖放好。

明面上在問小姐姓名家世。

視線卻一刻不曾離過蘭花,她不算絕美的長相,卻莫名讓人舒服。眼神里,像流過一條靜靜的溪河,是安寧的歸宿。連手緊緊攥住不放,她感到冒犯,也不過輕輕蹙了下眉。

他目送蘭花離開。

裙角沒在街頭。在月光的見證下,距他越來越遠。

他們有著相同的目標。她想讓侯府倒台,他想借侯府拉皇帝下馬,讓太后感到危險,重新培養另一個傀儡。他就可以借動盪之機,扶植自己的勢力,做一些利國利民、大刀闊斧,真正的好事。

可那晚,他想的最多的,卻是。

蘭花的手。

握上去,有輕微的繭,很溫暖。

讓他生出想握一輩子的欲心,等事了了,他還想執過她的手,就走在這條街頭,告訴她,那時,他真正想娶的人是誰。

第3章

事情如預料中的進行。

他在太后殿前,求了許久與謝瑤的婚事。帝黨的人樂見其成,在幕後推了幾把,不足兩月,坊間便處處流傳著這公子小姐誤終生的風月濃情,最後又有父親出面,太后也默許了。

一切只差道明旨。

姻緣誕遊河,他的人費盡心思將謝瑤並那護衛引走,偌大的船艙里,留下他與蘭花的獨處。

她站的很遠。一個守禮的距離。

漫天船燈下,有夏風輕拂,袖子滑落下來,露出滿是青紫傷痕的一截臂膀。

王玄忽然就忍不住了。

猛地起身踱過去,緊緊攥住她的手。昭華郡主惡毒,她生的女兒又能是什麼好貨色?動輒打罵,因為是心腹,承受的折磨便比旁人多些。

想張嘴,說句「我帶你走」。

卻在觸及她那雙微愕的眸子,小鹿一般時,止住。乾巴巴地吐出來,問出她想聽的話,徐思行和謝瑤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永遠忘不掉那天他的心動。

蘭花就站在他觸目可及的地方,燭燈照下來,兩個人的影子如此纏綿。她輕聲細語地挖坑,察覺到他的沉思,低眉斂目間,靜悄悄地笑。真可愛,連算計人都這樣可愛。

很多年之後,他還會想起那副場景。世人對愛有多種定義,或許都有其合理之處,但那天,他想過的:

真正的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王玄愛蘭花,愛姜瓷,管她是什麼名字,只要是這個人。他發瘋又克制地思念她。

所以會配合她演戲,去請皇太后懿旨,把這樁婚事推往高潮。

會聽到她被拖去私牢時,心急如焚,連讀兩遍公文都壓不住心頭的焦慮,他親自夜探侯府,卻在牢房裡,看見蘭花解了鐐銬,半坐在刑凳上,往身上塗抹著青紫的顏料。嘴唇輕輕一咬,有血包流出,靡艷又妖異,最後的視線,停留在肩頭的一抔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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