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上路,可喧囂聲卻與山中斷隔。
沈娥只覺眼皮重的不行,怎麼也睜不開。微微挪動身體更是扯的疼的齜牙咧嘴:「草,這又是給我干哪兒來了?」
不知緩了多久,她才堪堪睜了眼。眼睫微動,迎著微光落下一片陰影,入目便是一間窄小的屋子,看上去一貧如洗,卻又十分熟悉。
「這是……謝時潯的房間?」
沈娥一怔,心中狐疑。但下一刻手下意識的收緊,就摸到了有些柔軟的面料。
心中一驚,沈娥當即就要爬起來。可身上傳來的疼痛卻讓她眼眶處幾乎擠出淚。
她這是在夢裡被人打了?
可這個想法一閃而過,沈娥心中的驚詫就浮上來。
她從進入夢中,碰不到也摸不著。可她剛剛明明就摸到了床上綿軟的料子——
沈娥忽的抬起手,意料之中見到了一雙尚且稚嫩的手,像是還未及笄的少女,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
「我這是——」剛剛出聲,沈娥就驚得睜大杏眼,這聲音可以說是她的,也可以說不是她的。
青澀稚嫩,又帶了些嬌氣,清脆好聽。
可與她如今的聲音卻是差了很多……這是她十一二歲作為少女的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沒等她深想,後腰上的疼痛便奪了她的注意。
火辣辣的刺疼,還伴著濕意,似是有什麼東西裂開然後流出了什麼東西。
幾乎是一刻間沈娥便清楚了,這極大可能是傷口崩裂,污血流了出來!
若不及時處理,她這條命怕是也得交待在這兒了!
撐著手肘,沈娥額上很快覆了一層冷汗,慢慢支撐著坐了起來,才重重呼出一口氣。
「疼死我了!」沈娥皺眉罵著,隨即才往後腰上輕輕搭了手,側頭將後腰蓋著的衣服慢慢撈起來。
撈到一半,門「嘎吱」響起來。沈娥心尖一跳緊張起來,可還來不及將指尖的衣物放下去,門外那人便推門進來了。
「阿姊我——」沈娥只聽見一聲略帶童稚的孩童聲音,瞥眼就見到孩童謝時潯抬步進來,看上去不過八九歲,軟軟糯糯的一團。原本提著的心立刻落了下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刻也就繼續了。
謝時潯剛進門,嘴角揚著笑出聲。下一刻就見到了女兒家的後背,立刻慌神轉過身支支吾吾道:「阿姊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阿姊……我不是故意看見的……阿姊原諒我……」
說到後邊,幾乎已經有了哭咽聲。
場景變換的太快,她幾乎每次見到的謝時潯年齡都不太一樣。這次見到的謝時潯比她第一場夢境中的要稍大一些,比第二場夢境中要小一些。
可面上揚著笑,臉上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猶如枯葉。如今聽著這哭咽的聲音,沈娥一時竟也來了興致。
「哭什麼?」
謝時潯聲音一頓,抬眼就見到沈娥正笑眯眯的看著他。立刻不好意思道:「阿姊,我……我沒哭。」
沈娥見狀也不戳穿他,反而是遠遠望著他手中抬著的托盤,上邊放著碗盞,想是要給她的。
「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聽言,謝時潯才反應過來,也不顧剛剛發生的事情。抬著東西大步走進來:「阿姊,這是我和山腳下的阿叔要的配方,說是能治你的傷!」
聞言,沈娥心中一暖,又問道:「我這身上的傷是你口中的那位阿叔治的嗎?」
謝時潯點頭。
心中有疑,沈娥繼而試探道:「那你可知……我身上這傷,是何人作為?」
幾乎是意料之中,身側的謝時潯搖了搖頭。
見狀,沈娥無聲嘆了口氣。這傷怕是和原主的身份脫不了關係,可夢境開頭,她聽到的那段聲音應是謝時潯那個「便宜爹」說的,像是要將她買來做謝時潯的媳婦兒。是以她的真實身份,這倆人自然也是不會知曉。
不過……她憶起新婚之夜,謝時潯與她說的那句「青梅竹馬,早有婚約」。
這……居然還是她錯怪謝時潯了,人家不僅真認識原主,還抬高了原主的身份。
不過是個被賤賣的童養媳,卻在他口中成了「青梅竹馬,早有婚約」。
沈娥只覺得眉心疼的厲害,身側的謝時潯卻已經端著托盤裡的碗盞來到她身側:「阿姊,快喝藥吧!」
沈娥垂眸,就見到一碗黑乎乎的藥盞端在她身前。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
不過是碗藥,苦便苦了!
於是她端起碗便喝下去,不過幾息碗底便光了。沈娥「如獲大赦」般將碗放下來,就見到謝時潯在他面前笑著,活像是個正在「表揚孩子做得好」的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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