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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沈娥洗漱完,站起身便將裙擺的褂子撤了下去,露出裡邊同為杏紅色的內襯裙衫,又將裙擺抽條的用手一把扯了。

雖說這下裙擺邊角不齊,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可比起方才,卻是好了太多。

這般弄完,起身看過去。遙遙就見謝時潯仍是一身白衣,牽著毛色紅亮的馬緩步朝她過來。

迎著光,他濕著發,顯得皮膚有些過於白。此時不說話牽著馬,遙遙看過去就是副君子像,清清冷冷的好看的緊。

沈娥「嘖嘖」兩聲,抬步過去。

倆人只有一匹馬,沈娥斷然是不會自己走回去的,讓堂堂「太常卿」大人自個兒走路回去也不合適,況且前世她也只是兼職摸過幾天馬術,騎上去摔下來成個骨折,誰來負責?

這和謝大人要銀子都不好要了不是?

心底一思索清楚,沈娥便痛痛快快的準備上馬。可還沒踩到馬的腳蹬,腰上就攬了一隻手,緊緊掐著。

待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就被謝時潯單手抱了起來,直接被那人一氣呵成抱上了馬。

沒等她如何反應,身後便貼上來一具有些溫熱的胸膛,燙的她身子微微前傾,耳根不自然的有些紅起來。

「咳咳……」沈娥搖搖晃晃的坐在前面,乾咳著誇獎道,「臂力挺好!」

「多謝夫人誇獎。」在她看不見的的地方,謝時潯挑了眼尾,語氣淡道。

隨即握著韁繩的手輕輕一拉,馬兒就跑遠了。

馬疾馳在山間,一路上揚起塵,迎著日光一路朝京城的方向奔。帶著草木味的風拂面而來,打在二人身上,倆人靠的太近,沈娥不自覺的動了動,想往前些。

可剛一動,腰上便落了一隻手,力度不大但足夠緊,握著她幾乎一下子身子就僵了。

男人不冷不熱的嗓音落在她耳側:「夫人莫動,安穩些。」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怪?

「誰……誰動了?!」沈娥好不容易面上浮了些羞赧,惱怒道。

沒等到那人回答,她只覺身下的馬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力。猛的朝著另一方向奔去!

原本寬敞的石子路很快就離遠了,馬兒只朝著山澗的方向狂奔,隨即搖搖晃晃的跑向草叢長得十分茂密的小道里。

這一出驚得沈娥不敢動彈,忙向後一傾,幾乎死死貼在謝時潯身上,心臟狂跳。

咽了口口水:「這這……是出了什麼問題?是這馬……瘋了嗎?」

馬匹不受控制時,謝時潯臉上的神色便沉了下來。如今懷裡靠著個軟熱的身/體,他的臉色卻是稍稍融了些。

起了逗弄的心思:「這馬受驚,恐怕今日我與夫人都得交待在這兒了!」

「什麼!」聽言,沈娥心中大駭,急忙直起身往一旁動作,卻被謝時潯長臂一揮撈了過來。

耳邊風聲颯颯作響,不過一會兒入目便是青山小道,原本的石子大道早已不見蹤影,換上壓滿草,微微可見寫沾了青苔的污泥。一路路上長著的長草過於茂盛,有些突兀。

「沈蘭姝,你要找死嗎?」謝時潯的怒意幾乎壓不住,手中拉著韁繩,唇齒抵著舌尖低低出聲。

「誰找死了?我這不是準備跳馬逃生嗎?」沈娥一愣,隨即不好的反駁道。

「跳馬?」謝時潯冷哼一聲氣笑了,「虧你想得出來!」

「彼此彼此!」沈娥在他懷裡側身,不甘示弱嗆回去。

「噓!」忽的,沒等沈娥繼續,謝時潯便抬手做了個動作。眼底愈發冷冽,視線掃了四周,聲音落在她耳側低低道,「先下馬!」

沈娥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身下的馬居然已經停了!

念起自己剛剛準備跳馬的行為,她有些尷尬的瞥了瞥眼。若非謝時潯及時攔住她,恐怕她最少也得摔斷一條腿。

思及此,她也沒了再和那人對著幹的心思。待謝時潯下馬,她便在馬上張開手等著。

此刻周遭的長草越發茂盛,四周靜得出奇。四面山丘圍繞,謝時潯身量極高,可處在這地方,竟然抬眸也看不到路。若非這馬過來一路疾馳,壓出一條道,恐怕他二人再回去時,都要就此迷了路去!

謝時潯乾脆利落下馬,衣袖微擺,再抬眼時便是這般景象。

眼睫微動,似笑非笑的抬了眸子,隨即又依著沈娥將她抱了下來,最後調笑的落在她耳邊:「嬌氣!」

安穩落地,腳上剛才輕軟的長草,耳邊傳來的清冽聲音還沒散,沈娥便猛的抬起眸子朝那人看去,直直瞪了他一眼。

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氣勢!

隨即謝時潯將馬拴好,沈娥見著只顧低頭吃草,與剛剛那「浪子馬」絲毫不符的模樣,心中躁意突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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