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依言下去。
「……謝大人,你該上路了。」
蕭卿和語氣冷而淡,如「你該用膳」一般的語氣,說出的話卻又讓人毛骨悚然。
「哈哈……」謝時潯忽的低低笑出聲,抬手握上盤中的那杯酒盞,又倏然道:「蕭卿和……或者說,該叫你周卿和?」
蕭卿和目光一冷,周身氣質愈發冷冽,卻依舊是那番淡然模樣:「謝大人,話多的人,死的都不會怎麼好看,不是嗎?」
「是嗎?那作為前太子遺孤的你,苦心蟄伏多年,不惜在江南一帶水中下毒,為了聲名又給京中百姓投毒,只為了那個『聖君』的稱呼,以及那些百姓的支持。甚至刻意引誘聖上習長生之術,好讓周宸日漸昏庸,為你與太子那『篡位』的謀亂,尋個藉口——」
「謝大人,無水之魚求死掙扎,著實好看。」蕭卿和眼底終於覆上一絲犀利,語氣卻仍是淡然,出聲打斷。
「你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謝時潯,殘兵敗將罷了,今日這西天我親自送你登……」
「好,那謝某就在無間地獄等著看看,周小太孫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哈哈……」
話罷,謝時潯抬手執起酒盞一飲而下,最後落地是酒盞從他手中脫落墜在地上的輕響,以及逐漸消逝的呼吸聲。
蕭卿和背對著他,彼時微微甩袖。對面的油燈仍在「噼里啪啦」的燃,映照在他有些冷冽的臉上。
「蘭姝,從始至終都只會是我的……」
*
「前日宮中突然有人上書彈劾大人,並列數十條罪狀,說大人私下豢養暗衛,貪污賄賂……聖上震怒,當即將大人革職在府,禁大人於京城府中,無召不得離……可大人昨日擅自離京,如今聖上追責,恐怕如今已有大難……」
沈娥靠在馬車壁上,腦中還在迴蕩著半個時辰前,琴書在廂房中所說的話。她眉目沉沉,指尖死死掐入手心,分明的疼痛一點點漫上來。
瞥眼又瞧見面前桌案上那封有些涼意的信紙,上邊最後落下的幾個字力透紙背:
沈姑娘,謝某心悅你。
不論你究竟是誰,我謝某心悅你。
沈娥眉眼驀地被燙的移開,指尖顫抖著慢慢鬆開。
「夫人,您莫要太過憂心,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出事。」
荷畫摸到沈娥手涼,急忙用桌案上的火爐燒了熱水,為她做了個熱乎的湯婆子塞進她手中,微微握了握道。
琴書與馬夫同在駕馬,注意道上阻隔危險。
沈娥微微慌神,抬眼便見一側的滿月憂心的望著她。
她方想啟唇,原本平穩的馬車卻突然一震——
「吁!」馬兒嘶鳴狂叫,案桌上的茶湯倏地濺出。
「敵襲!」
這是沈娥眸中盡陷入暗色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好暗。
沈娥眼前的視線在恍惚,恍若搖晃的小舟,潭中的波紋,覆上一層不淡不濃的霧,最後再一點點變得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盞有些孤寂的油燈,燃在她對面的案桌上。
她雙眸盡數睜開,隨即是片刻的愣神,而後心緒回籠。她在回京探謝時潯安危的路上驟然遭遇埋伏,而後便暈了過去,如今再度醒來,便是在此處。
她躺在一張軟榻上。
思及此處,她撐手從床榻上坐起,屋中暗色,只有窗邊能泄出一點暗淡的光來。
垂眼還能見到碎裂的瓷片,以及屋中各種能砸的物件兒——這都是她昨夜到今日的傑作。
她是昨日被擄來此處的,這應是一處別莊。待她醒來便發現自己已然被囚禁,門口有侍衛層層把守,她只有用膳之時,才能見到幾位送膳的丫鬟。
可那些送膳的丫鬟,明顯是被人有意訓練過,全都只是垂首將飯食端進屋中,便匆匆退了出去。而當她問話之時,也只會回一句「奴婢不知。」
當她意識到這個問題後,便開始將這屋中的東西盡數砸到地上。可饒是如此,這院中亦無人與她交涉,甚至是阻攔,只會在她偃旗息鼓之時又派人進來收拾乾淨。
「吱呀——」屋門驀地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個丫鬟端著托盤過來,裡邊盛著飯菜。
「沈姑娘請用膳。」說罷,便不再管她,而是拿了掃帚將地上的瓷片一一掃乾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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