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娥怔愣間,馬車旁傳來一聲有些尖銳的男音,是宮裡來的太監,此時匆匆到了馬車旁道。
「知道了,我即刻便進宮。」蕭卿和鬆了鉗制沈娥的手,反而是虛虛將她抱在懷裡,聲音溫潤。
可原本面如死灰的沈娥,此時眼底卻悄然划過一絲驚色。
陛下?
可適才的悲鍾她聽得分明,那是當今聖上駕崩才會鳴響的鐘聲!
可這太監如今卻口口聲稱「陛下」——
蕭卿和竟早已與太子秘圖謀反竄位!
她眼睫微動,可面上神色卻不變化,她只顧著垂眼,幾乎失了力氣,一副悲泣至死模樣。
如今她只望……那人早有預兆,能解了這場禍事!
*
馬車緩緩駛進皇宮,最後是蕭卿和將沈娥抱下馬車,落於皇宮正殿的層層石階之下。
沈娥身上的穴道,在下馬車之前便被他解了。可此時她知曉如今再怎麼也反抗不了面前之人,便也沒做什麼動作。
「阿姝……」蕭卿和死死握住她垂在一側的手,忽的溫聲喚她的名字。
沈娥不應,眼神依舊空洞,恍若木偶,沒了人氣兒。
「你說我是瘋子。當然,我確實就是瘋子!從我父王受盡冤枉而死,我母妃在東宮中自縊之時,我便瘋了!或者是我放棄你的那一刻我便瘋了!但沒事,現在,你已經重新回到我身邊了,我們可以恩恩愛愛,長長久久……」
見沈娥沒有反應,蕭卿和卻倏然抬手撫上她的半張臉。原本溫和的面容驟然間消逝,換上無盡的癲狂,一點點將過往之事撕裂開來。
他或許並不知曉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麼樣的回應,可無論想要什麼回應,沈娥都給不了他。
她不是原主,不知道她二人的羈絆。
對於蕭卿和話中的「父王」「母妃」……諸如此類的話,她均是一知半解,一頭霧水。
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並沒有那個心思想去了解身側這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可她還是莫名被勾起了心思,譏諷道:「所以這便是你勾結太子害死聖上,最後逼宮的原因?」
「呵……」聞言蕭卿和驀地笑起來,這笑卻像染了血,又瘋又冷。
他沒再回答沈娥,而是握著她的手的力度又緊了點,溫聲道:「阿姝,我們該去成親了……」
*
「國師,你來了。」
沈娥被蕭卿和牽著甫一進殿,當今太子,抑或說是如今的「陛下」周子淵的聲音便遙遙傳了過來。
沈娥抬眼,便瞧見周子淵正高坐在龍椅之上,褪下平日裡穿著的杏黃色蟒紋華服,終歸換上了那身明晃晃的龍袍。
彼時他右手抬著一塊白帕,正輕輕擦拭著懷中的長劍,抬眼直直朝蕭卿和看過來,眼神冷寒。
直到餘光瞥見沈娥之時,才堪堪多了絲玩味的意思:「哦?國師這是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這次沈娥沒來得及對這話噁心,她一路被蕭卿和帶著往前,提步間一道熟悉至極,此時卻異常癲狂的聲音傳了過來!
「皇弟,殺了她!為皇姐殺了這個賤人!我要將她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這聲音太過尖利,也太過熟悉。
沈娥皺眉抬眼,果然見到那人彼時正坐在周子淵不遠處——失蹤已久的長公主,周浮月!
但此時的周浮月與她在春熙宴見到的模樣,可謂天差地別,堂堂長公主成了殘廢,如今只能坐在輪椅之上。一張原本俏麗傾城的面容,此時也已經布滿劃痕,頭上的皮肉更是大半脫落,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
她心緒微動,並不作聲。
倒是龍椅上的太子驀地輕笑,微微掀了眼皮看過去。
「國師,聽見了嗎?怎麼辦呢,我皇姐要我將您的心上人給抽筋扒皮呢……」
說著,蕭卿和還未回應,周子淵卻又道。
「不妨,就讓國師親自動手吧。」
說吧,便將適才擦過的長劍「哐啷」丟到了腳邊,意思不言而喻。
蕭卿和眼尾輕挑,卻在悄然間鬆了握住沈娥的手。
一步步朝著地上的長劍走去。
半晌,他彎下腰親自撿起那把長劍,起身時卻被周子淵一腳踩住脊背,動彈不得。
周子淵腳上輕碾,半晌笑著移開:「抱歉了國師,腳滑。」
蕭卿和未語,只在周子淵腳移開之時,緩緩立起身。
「國師,殺了她!」
一側的周浮月眼中早已癲狂,不斷的重複道。
「快!給孤殺了她——」
可話音剛剛落地,她口中便嘔出汩汩鮮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卻只能瞧見適才撿起長劍的蕭卿和,倏然間抬手一劍刺穿她的胸口,又迅速拔出。
頃刻間,血濺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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