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十五歲便打得他們落花流水,那匈奴膽敢妄議陛下!是活得不耐煩了!」
「陛下博學多才、有勇有謀,那匈奴豈是陛下的對手………」
「夠了。」蕭折淵滿眼不耐煩,「朕不需要你們阿諛奉承,身居其位謀其職,恪守本分才是各位愛卿應當做的事,如若不然………下場就如同東方泗一般。」
「是。」
蕭折淵斂眸,神色緩和了些,「匈奴殘暴肆虐,老少婦孺都屠殺殆盡,眾愛卿覺得,誰能堪當重任,前去鎮壓?」
底下眾人噤聲,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拿不出主意來,先帝在世時親小人遠賢臣,再加上昏聵不作為,大雍可用人才少之又少,倒是貪官污吏多了許多。
「末將願前往西境鎮守!驅逐匈奴!」司徒悠站出來掀袍跪下。
蕭折淵瞥了他一眼,他道:「鎮北將軍留下,其餘人退朝。」
「是。」
待所有人退出太和殿後,蕭折淵讓他起身,「這長安,你也呆不住了?」
司徒悠垂著眼眸,內心深處像是缺失了一塊,空蕩蕩的,時而又隱隱約約泛著疼,他語氣悲涼道:「無事可做,就總會想起他,倒不如遠離這傷心之地,再說了,我不是說過若是你登上這太和殿的寶座,我便去替你鎮守邊境。」
只是那時的語境與此刻不同了,那時一腔熱血還有遺憾不舍那人,現如今是迫不及待地逃離………
蕭折淵眼神淡漠,「也好………若是能讓你好受些,那便去吧。」
「是………」司徒悠見那人一副淡然似乎無恙的神情,他道:「淮之,錦聿他已經………」
「你也覺得他死了?」蕭折淵冷厲質問,「朕現在連他的屍骨都找不到,你要朕如何相信?」
「可他身中透骨寒,連太醫都說他不好好休養頂多一年就………他那個身子連風雪都沾不得,還在牢里受了酷刑,你不是不知道那地牢里………」司徒悠不忍心再說話戳他心窩子,他轉過身,「罷了,你有個執念也好………」
蕭折淵怔怔地看著他離開太和殿,一臉頹喪,眼裡暗沉。
他無數次懊悔,無數次在夢裡想把人抓緊………
新年已至,宮中設宴,明德殿中美人美酒載歌載舞,百官看得不亦樂乎,蕭折淵落於主座,意興闌珊地看著下面一副歌舞昇平的場景,他默默飲著酒不言。
底下的官員見陛下這般,猜測是又想起太子妃了,誒,真是藍顏薄命,天不遂人願啊。
蕭折淵酒量好,極少喝得酩酊大醉,回到龍涎殿時,頭腦昏沉卻無比清醒。
他躺在龍床上看著床頭上方的鈴鐺,不知不覺恍了神,頭腦中慢慢浮現出那人撥動鈴鐺的場景。
那人估計是覺得新奇,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鈴鐺,隨即撐著一隻手起身,一隻手正在撥動鈴鐺,身上的被子滑落,和人一樣白潤的裡衣敞開了一點,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蕭折淵緩慢伸手………
於是龍涎殿中的鈴鐺響了一夜,嚇得宮女們以為鬧鬼了。
翌日,因陛下親自為鎮北將軍送行,故而文武百官也不敢怠慢,紛紛前去,長安城牆上,冷風刺臉,蕭折淵望著遠去的浩浩蕩蕩的兵馬,恍然間思緒回到了半年前為他送行去北境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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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竹屋裡頭依舊暖和火熱,屋子裡散發著一股竹子的清香,聞著沁人心脾,乍一看,那榻上沉睡著的人美得攝人心魄………
錦聿的五感逐漸清晰起來,他聽到『噼里啪啦』的柴火聲響,隨即如黑鴉羽毛的眼睫一顫,他緩慢睜開眼,入眼的是陌生的屋頂,那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眸掃視了一圈後,他撐著手臂坐起身。
『咳』,錦聿咳嗽一聲,他身上穿著霧藍粗布衣,襯得長期病弱不堪的人更加蒼白,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抬頭看去。
謝承雲推開門進來,手中端著一個黑釉大碗,那裡頭是黑乎乎的湯藥,有些燙手,他連忙放下,「你可算醒了,再躺下去,你四肢都要退化了。」
謝承雲看到坐在榻上的人周身都泛著一股虛弱的冷氣,即便這幾天已經見過錦聿臉上沒了疤痕的模樣,但當他再次見到這張臉,心中還是覺得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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