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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阿娘是在怨我,直到晚間金二嬸來找我。

遞給我一個小小的布裹。

「這是你親娘要給你的。」

布裹里,是一塊小到可憐的銀塊子。

家裡窮得「叮噹」響,不知阿娘是怎麼留下來的。

銀塊子被紅布包著,金二嬸說這是我出生時的襁褓。

「他們就要走了,死守著這幾畝田也沒意思,還不如出去做工。」

​‍‍‍​‍‍‍​‍‍‍‍​​​​‍‍​‍​​‍​‍‍​​‍​​​​‍‍‍​‍​​‍‍‍​‍‍‍​‍‍‍‍​​​​‍‍​‍​​‍​‍‍​​‍​​​‍​‍‍‍‍‍​‍‍‍​‍​‍​‍‍‍​‍‍​​‍‍​‍​​​​​‍‍​​‍‍​‍‍‍‍​​​​‍‍​‍‍​​​‍‍‍​‍‍‍​‍‍‍​​​‍​​‍‍​​‍‍​‍‍‍​‍​‍​​‍‍​‍​‍​​‍‍​​‍​​​‍‍​​‍​​​‍‍‍​‍‍​‍‍​​‍‍​​‍‍‍​​‍​​‍‍​‍‍‍‍​‍‍​‍‍​‍​‍​‍​‍‍‍​‍‍‍‍​​​​‍‍​‍​​‍​‍‍​​‍​​​​‍‍‍​‍​​​‍‍​​‍‍​​‍‍‍​​​​​‍‍‍​​‍​​‍‍​‍‍​​​‍‍​​‍‍​​‍‍‍​​​​​‍‍‍​​‍​​‍‍​​​​​​‍‍​​​​​​‍‍​‍‍‍​​‍‍‍​​‍​‍​​​​​​​‍‍​​​‍‍​‍‍​‍​​​​‍‍​​​​‍​‍‍‍​‍​​​‍‍‍​​‍​​‍‍​‍‍‍‍​‍‍​‍‍‍‍​‍‍​‍‍​‍​​‍‍‍​‍‍​‍‍​​‍‍​​‍‍​‍​​‍​‍‍​‍‍‍​​‍‍​​​​‍​‍‍​‍‍​​​‍​​​‍‍​​‍‍‍​​‍​​‍‍​‍‍‍‍​‍‍​‍‍​‍​‍​‍​‍‍‍​‍‍‍‍​​​​‍‍​‍​​‍​‍‍​​‍​​​​‍‍‍​‍​​‍‍‍​‍‍‍​‍‍‍‍​​​​‍‍​‍​​‍​‍‍​​‍​​​‍​‍‍‍‍‍​‍‍‍​‍​​​‍‍‍​​​‍​‍‍‍‍​​​​‍‍​‍​‍‍​‍‍​‍‍​​​​‍‍​​​‍​‍‍‍​​‍​​‍‍​‍​‍​​​‍‍‍​​‍​​‍‍​​​‍​‍‍‍​‍​‍​‍‍‍​​​‍​​‍‍​​‍​​​‍‍​​‍​「可,他們已經這麼老了。」

我捧著布裹,有些不知所措。

「沒辦法,天底下做父母的都是這樣,盼兒女好些,總不能叫你大哥死在外面吧。

「怪只怪,這些年慣子如殺子,以為你大哥是個立得住的,誰知他這麼不自愛,苦了雙親。」

金二嬸嘆道。

「聽他們的意思,倒是要去縣城裡投奔你阿姐。只是這麼多年也不聞不問,現在又去,又算什麼呢?」

我看著紅布不說話,卻想起了那一年在米糧鋪里遇見的消瘦背影。

一年過去了,她還好嗎?

第21章

方七叔回來了。

他論排行比四叔小,實際上年紀還要更大些。

方七叔的家眷也跟著回來了,他是少有地帶著家人四處經商的。

雖然奔波勞累了些,但一家人和美,倒也很不錯。

方七叔回來便累了個夠嗆,灌了一大碗茶水才歇下來。

四叔在旁邊搖扇子,懶懶道:「這是幹什麼去了,這麼驚慌?」

方七叔抹了抹嘴,拋了個驚天言論:「這次回來,便不走了。」

「哈?」方四叔很驚訝。

「不走了?這是什麼意思,你要留在歙縣?」

「是。」方七叔言簡意賅道,「我看外頭的樣子,怕是要亂起來了。這世道不太平,我還有妻兒,不如留在縣城裡搗鼓其他買賣。」

「亂起來……我似也有些耳聞。」方四叔咀嚼道,「不過,你留下來,是要做囤積的買賣了?」

「正是。」方七叔很乾脆。

「小瑾。」四叔招了招手,把我叫到了跟前,「你可知何為囤積?」

我答道:「知斗則修備,時用則知物,是為囤積。」

方七叔眼裡有驚奇:「這是你家娃娃?」

「你糊塗了,我還未成家。」四叔搖搖頭。

「那是……」

「是德勝家裡的。」

一句說罷,方七叔有些犯糊塗:「我記得他家裡的不是……」

「閒話莫多問。」方四叔輕描淡寫道,「她很能做生意,我瞧著咱們方家的未來就在她手上了,你小子別藏私,須得一五一十地交出來。」

「好好好。」方七叔笑著,看向我的眼裡卻有著探究。

「小瑾……是吧,你四叔擅轉運,我卻更擅囤積。往日你跟在我後頭,能學多少,便學多少吧。」

我朝他行了一禮:「謝過七叔。」

第22章

我九歲這年,隨七叔搬到了縣裡。

阿青嫂自然也是要隨著我搬的,金二嬸不舍了許久,卻也只能目送我們離去。

我在縣裡租了個小院子,沒要四叔七叔的錢。

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沒必要一直要長輩的幫襯。

七叔在縣裡開了個典當行,平時也在徽州一府六縣裡來往,卻不像以前般遠遊了。

七叔母溫柔可親,是官宦人家的後代,知書達理。

我一問,居然也是當年汪教諭家的族人。

七叔膝下只有一女,名喚蘭芝。

與其淡雅的名字不同,這姑娘生得濃眉大眼,很是活潑。

住得近了,蘭芝便和我很是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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