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你歇著吧。」霍珣落下車簾,本就困得很,因此脾氣也暴躁,坐到矮榻下面戳了戳「福貴」的腰肢:「你怎麼老霸著我的位置啊。」
「福貴」摘下擋著臉的帽子,眼睛睜開一條縫,以為到了,睡眼惺忪問道:「到了嗎?」
霍珣憤怒:「不是,阿姐,你睡這兒,我睡哪兒!」
霍令儀慢半拍反應過來,還沒到呢。
她伸手亂摸,抓到霍珣的衣衫時才確定他在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常睡哪兒就睡哪兒,乖乖的啊。」
車廂里的矮榻沒有圍欄,馬車一旦急剎,就會把榻上的霍令儀甩下去。
她有過慘痛的經驗教訓,因此學會了拉個墊背的。
霍珣抗爭不得,盤腿坐下:「你在家躺著不好嗎?幹嘛非得跟我去書齋。」
榻上的人喃喃道:「求學。」
「哼,少來這套,誰不知道你是為了見孟學士……阿姐,既然那麼喜歡扮演我書童,做戲怎麼不做全套,替我將課業寫了也好啊。」霍珣雙肘支在膝上,托著腮幫子假寐,忍不住嘟囔。
榻上的人睡夢中也忍不住譏誚:「自己的事自己干。」
霍珣:「……」
霍令儀和霍珣曾經玩鬧時對賭,輸者要聽贏的人安排,霍珣贏了,於是讓霍令儀化名安康,做自己一日書童。
本來只是個遊戲,她卻跟上癮一樣,隔三差五就來主動邀約扮演書童。
後來他才知道,霍令儀是藉故接近在書齋里教學的孟學士。
路過坊市的第一個街口,馬車如預期那般顛簸。
霍令儀順著力道往他後背靠來,霍珣無聲地替她推了回去。
*
朗朗讀書聲自學堂內傳來。
隨伺的書童們大部分躲去書院僻靜之處玩鬧,只有少數還候在廊下,霍令儀便是其中之一。
她端坐在學堂外的門檻上,環抱膝蓋,聽得認真。
「安康,你也太好學了,都不困嗎?借我肩膀靠靠。」說話的是霍珣朋友的書童。
霍令儀推開他靠過來的腦袋,往右側一推:「別碰我,困了挨著門。」
他嘟囔一句小氣,就自己挨著門板睡著了。
學堂內肅靜下來後,便是一道溫文爾雅的念書聲:「……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堂上師長語重心長,堂下學生昏昏欲睡。
孟玄朗抬頭四望,也僅有半數學生強撐著意志
力在聽他講課,剩餘半數如稻草遇上洪澇伏倒一片。
他清了清嗓子,喚了堂下昏睡的學生名字:「梁勝。」
堂內落針可聞,梁勝卻安睡如山。
坐他身側的霍珣在底下用腳踹醒了他,梁勝驀地驚醒,嘴角還掛著口水:「下學了?」
堂內眾人鬨笑不已。
霍珣頗為無奈,低聲提醒:「孟老師點你名字呢。」
梁勝起身,等著孟玄朗問話。
孟玄朗溫聲問:「我剛才念的至誠之道,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梁勝不願思考,躬身請教:「弟子愚鈍,還請先生指教。」
孟玄朗從案上起身,他著一身青色鶴氅,廣袖於走動間鼓起兩袖清風,他生得儒雅清雋,與在座的學生年歲相近,卻有一股超越年齡的穩重。
於是他緩緩靠近,朗聲做解答:「誠貫穿於萬物始終,也是君子立身之本,真誠能完善本身,更能成就萬物,待己以誠,方能腳踏實地,待人以誠,方能獲得信任,待事以誠,方能互通共贏。」
霍珣忽然起身,作揖問道:「孟老師,若待人待事不誠,會有什麼結果?」
孟玄朗含笑對他解惑:「待人待物不誠,本著私利而行事,甚至依靠謊言行事,必然時時處於謊言被戳破的恐懼中,最後遭受反噬,不僅失去朋友信任,還會失去一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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