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根本就沒有找他的意思。
越少珩意識到這一點,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第17章 哄人怪她朝秦暮楚
正不知如何開口的霍令儀看見他們二人終於下場歇息,趕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拎過奴僕遞來的棉巾走上前去迎接。
二人在銅盆里淨手。
「阿珣,接著。」
「謝謝阿姐。」
「景王。」霍令儀把棉巾遞過去,越少珩卻跟沒看見似的,當著她的面徑直走過,自行拿了乾淨的棉巾擦拭。
霍令儀察覺出他明顯的情緒變化,疑惑地看向霍珣,企圖獲得一些信息,霍珣茫然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生的哪門子氣?哪兒有人天天生氣的?
霍令儀覺得越少珩就是六月的天,臉色說變就變,誰也猜不出他是個什麼心情。
要不是有求於人,她也不會低三下四至此。
她故意坐到越少珩旁邊,給自己增加一些存在感,往他面前推了一盞清茶:「景王覺得今日蹴鞠玩得如何,盡興嗎?想不想更盡興?」
越少珩並不接受她的好意,也不接她的話,安靜地拿帕子擦拭自己脖子上的汗珠。
激烈運動後坐下休息,體內仍然在不斷地散發熱量,細細密密的汗珠一層又一層地浮在他的肌膚上,有些擦拭不及,便會沿著流暢的下頜,匯聚成溪流,滴落到錦袍上。
他正值青壯年,渾身都是蓬勃的陽剛氣息,熱意不斷湧現,烘得坐在他旁邊的霍令儀也感覺渾身都發熱。
霍令儀拾起榻上的團扇,熱情地給他扇風:「景王熱不熱,我給你扇扇風。」
涼風吹散熱意,也吹走了一身的火氣。
越少珩這才掀起眼皮賞了她一眼。
霍令儀今日雖是女裝,但因為要踢蹴鞠,沒佩戴珠釵,只用鵝黃色的髮帶和絨花點綴,素淨但很俏皮。
她臉上在笑,卻不是諂媚的笑,也不是為了討好人露出很刻意的,虛情假意的笑。
有一個詞如何形容來著,如沐春風。
她討好人的手段跟宮裡那些心思活絡的小黃門沒什麼區別,無甚新意。
越少珩不言不語,慢條斯理擦拭乾淨自己。
他模樣
生得好,做什麼都賞心悅目,特別是當他專注於自己的時候,好像一隻優雅的狸奴旁若無人地舔舐自己,對一旁的主人不理不睬。
霍令儀被他三番五次故意忽略,也憋著一團火氣。
事不過三,有些人不懂見好就收,她就不裝了!
越少珩忽然從塌邊起身,扭了扭脖子,霍令儀坐得近,竟然能聽到骨骼扭動發出的細微聲響,他說:「累一天了,我先回王府了,諸位請便。」
霍令儀驚詫地看著他離去,她還沒來得及問呢,他怎麼就走了?!
「景王留步!」霍令儀猛地起身,將人喊住。
眾人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越少珩也緩緩轉身,眸光清冷,背手而立。
此時屋檐外的天光被厚厚的積雲覆蓋,光線霎時黯淡下來。
霍令儀斟酌再三,開口道:「徐明受傷,我們還差一人,如今情形捉襟見肘,不知道景王是否願意施以援手?」
她當眾詢問景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相比私下的邀約,這是一個正式的邀請,給足了他尊重;
二來,她覺得一人言輕,二人言重,過往她與越少珩有許多齟齬,今日她當眾低頭,也希望景王能看在郭信回他們的份上,不計較和她之前的恩怨。
越少珩搓著自己的指骨,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晚了,本王不應毫無誠意的邀約。」
越少珩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
霍令儀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拒,只覺得臉面全無,臉上火辣辣,心裡頭涼颼颼。
她一屁股坐到榻上,委屈地倚進盛嫻懷裡,盛嫻上前抱住她的肩膀安慰。
霍令儀:「他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不是誠心誠意了,難不成還要三顧茅廬,程門立雪,才叫誠意?」
盛嫻安慰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景王,他本就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我還沒見過他幫誰呢,他今日紆尊降貴,也只是剛巧路過……」
郭信回扭過身來,直言道:「誰說的,不是你讓我幫你找人做替補嗎?我小舅舅願意來,就說明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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