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這一覺睡得極深,醒來時恍如隔世,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場長長的夢,夢裡兵荒馬亂,具體什麼卻是忘記。
她也不愁,好眠一場,精神異常飽滿,為此還不得不給自己化了病態的妝容,這也是後宮妃子的拿手好戲,只要面上裝得像,太醫再好的醫術也得配合睜著眼睛說瞎話。
好多年沒用這門手藝,阮柔的技巧還有些生疏,磕磕絆絆好一會,從銅鏡里看過去,總算有點像樣。
出來時,廚房裡的粥已經熬好,周母依舊坐在靈堂,一副頹靡不振的模樣。
她湊過去,喊了聲「娘」,周氏才仿若回神,「慧娘,起來了啊,廚房的粥自己去盛。」
「嗯,娘你吃過了嗎?」
「我吃過了。」
阮柔便心安理得去喝粥,米是最簡單的糙米,所幸熬的時間夠久,並不剌嗓子,反而有種大米的清香,鹹菜則是最簡單的涼拌黃瓜。
清粥小菜,她也吃的格外香甜。
周青沐還未起,鍋里的粥得留著,她就沒洗碗筷,跟著一起來了靈堂。
跪坐的地上其實有蒲團,但時間一久,整個膝蓋還是紫了,阮柔不是很想繼續跪,只得尋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想起主屋裡的周父依舊情況不好,她問道:「娘,爹的精神還不大好,要不要再請個大夫回來?」
周母有些猶豫,周父摔斷腿,按理說把骨頭接上好好修養就不會有事,可村裡的赤腳大夫醫術不行,導致傷口發炎潰爛,眼看著病人不行了,她這才知道不好,連忙請了鎮上回春堂的林大夫來瞧。
結果林大夫一來就狠狠罵了一通庸醫,重新拆了傷口上藥包紮,足足花了五兩銀子不說,還被告知因為前面治療不好,後面要格外小心,否則傷口二次潰爛,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周母這幾天一直小心再小心,可周父的狀態還是越來越差,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昨晚那碗面好歹還吃了一半,今天早上粥沒喝兩口就又睡下。
大夫自然是要請的,周母咬牙,否則寡母,在村里日子怎麼過。
但請大夫需要銀子,兒子趕考將家裡大部分的銀子都帶走,兒子墜崖,這些銀子自然也跟著不見,家裡攏共就留了五兩銀子,上次已經花光,再要用錢只能去借。
看著眼前的兒媳,周母心裡冒出個主意,她問:「慧娘,平日我和青遠對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阮柔低頭含糊著回。
周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輕拍著兒媳的手:「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實在沒錢了,你爹請大夫要銀子,我想著先跟你借點,後面有了再還你。」
這年頭,再厲害的婆家也沒有用兒媳嫁妝的道理,阮柔當然不樂意,遂騙她:「娘,青遠出門我把銀子給他,如今手頭也沒錢了。」
也不知周母信沒信,進屋看了眼周父,到底出了門。
阮柔並不在意她的去向,只是回屋收好自己的銀子,她可不相信周母的人品。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還是上次的林大夫,提著一個小藥箱,後面跟著一個小學徒,兩人擦著額頭一副累極的模樣。
阮柔見狀,主動去廚房沖了兩碗紅糖水,這在農家算得上待客的好東西。
周母也招呼著兩人到側屋坐下歇歇,人都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片刻。
林大夫三十多歲的年紀,身體還不錯,歇了會緩過來,主動進屋給人診脈。
感受著手下的脈象,林大夫的眉頭越蹙越緊,周母和阮柔面上的表情隨之愈發擔憂,卻都不敢出聲反駁。
「病人的恢復情況不是很好,這樣吧,我再開兩副藥,外敷再看看。」
周母連連點頭,幫半靠在床上的周父重新躺下,跟著大夫來到外間。
「大夫,當家的到底怎麼樣了?」周母關切問道,滿含擔憂。
林大夫還是那副說辭,「不是很好,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咯噔一下,周母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真的不能治了嗎?」
林大夫遲疑了下,解釋道:「還是先前耽誤傷到了底子,現在只能好好養著。你們若是想治,我可以開點好藥仔細養一養。」
周母好半晌沒有說話。
林大夫也不強求,按照原計劃開了藥方,「按這個藥方抓藥,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三次。還有外敷的藥膏,你們可以直接派人跟我回去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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