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舟卻高興不起來,依老頭子的性子,別隨便找家千金把他打發了,總歸他不能期待自己會比陳問初娶得更好,那索性不娶了!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跟他娘說,畢竟他娘還等著抱孫子呢,繼子生的又不是她親孫子。
「唉,回吧。」馬上年關,小半年沒見,他也擔心他娘在府里有沒有受委屈。
年底要趕回家過年的不止陳問舟,還有杜師傅祖孫,也是,大過年的,除了實在沒辦法,誰會流落在外面。
相比較而言,留在陳氏香料鋪過年的梨芝母女就有點可憐了。
「真不回去?」杜大山還是有點不贊同,「起碼回去給你爹娘上柱香。」就如他回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回家祭祖、還有帶孫子回去看看兒子。
「不回了,走的時候就跟族裡鬧得有點不愉快。我爹當時都躺在床上、沒幾個月好活了,他們還糾結了一大批人來上門來鬧事,逼著我爹把制香的手藝交給他們,我懶得回去跟他們掰扯。還有我那前夫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要不我也不能躲到這裡來。我爹娘的牌位都帶過來了,在哪都一樣。」
杜大山想起兒子去了後,也是一大堆子侄鬧著上門來幫忙,小心思不要太明顯,要不是他還有個孫子,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麼一想,他也懶得勸,「行,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我們就先走了。」
兩邊回去也是一道,陳問舟帶走了大半的下人,只留了三兩個沒什麼親人的幫忙看店,還提前包了個大大的紅包,幾人也沒什麼不高興,已經開始籌備如何在這過一個熱鬧的新年了。
阮柔自然是要回家的,幾個月的工錢她多少攢了點下來,香料鋪關門後她就去了集市買買買。
新鮮的豬肉、糖果、糕點,瓜子花生,毫不吝嗇,買了整整一大籮筐。
依舊還是金大爺的牛車,依舊滿滿當當的同村嬸子。
「慧娘,買了這麼多啊,你爹娘享福了。」有人羨慕道。
自然也有人不屑,「眼看著出孝期一年了,有什麼打算沒有。」
阮柔知道,這是故意膈應人呢,總有些婦人覺得守寡光榮,看她回娘家就覺得千般錯,尤其過得好就更是錯上加錯。
「沒呢,我還在跟著師傅學手藝,早著呢。」
聽到手藝二字,其他婦人們可就不困了,一個個目光盯了過來。
「慧娘啊,你們鋪子裡還招人嗎?」
「學徒也行。」
「你能帶徒弟嗎?」
「不招人,鋪子裡除了幾個師傅都是東家的下人,也不招學徒,我自己還沒出師呢,哪能帶徒弟。」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回答。她如今閉著眼睛都能對上,蓋因自從她在鎮上當學徒的消息傳出去後,隔三差五就有人問這麼一遭,也不嫌煩。
下了牛車,她如蒙大赦,提著東西飛快跑遠,經歷再多次,她也不習慣這些嬸子的熱情。
「又被他們逮住了?」阮母笑呵呵的,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她跟女兒同仇敵愾,生氣一群大人欺負孩子。可次數多了她就不氣了,反而十分驕傲。——也就是她閨女有本事,這些人才趕著上來,不然誰搭理你。
「是啊,都說多少次了,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那不是不相信,是但凡有一點機會,她們都希望能抓住。」
阮柔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再如何也沒有這樣辦事的。
閒聊完,阮母轉到正提,她的面色有些沉重,「先前周家讓人帶口信,想讓你回去一趟,你不是沒回嗎?」
「怎麼,他們又來了。」
「是你那婆母親自來的,說希望過年你能去給青遠上柱香。當時好多村人都看著,我不好直接拒絕,就說等你回來再問問。」
「我不去。」她扭過頭,斷然拒絕。
「慧娘啊,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若不是周家,對你不好,你也不會這樣。可外人他不清楚這些啊。」
她語重心長勸道:「你就去一趟,就這一次,乖啊。」
「什麼日子?」
「臘月二十八。」
今年臘月二十九過年,趕在二十八頭一天拜祭上香。
「臘月二十八不行,我要去鎮上陪我師傅。」
且不說周青遠沒死,就是真死了,她一個歸家的寡婦去不去還得考慮考慮。周家逼得越緊,她還越不樂意去了。
阮母定定看著女兒。
阮柔直直回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梨師傅教我那麼多,我去陪著也是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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