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們正常出門賞花,一路上他都好好的。」不知怎麼,她隱下了乾郎可能看到什麼刺激的東西,才惹來頭痛。
「奇哉怪哉。」章大夫冥思苦想半晌,只得下了個不清不楚的結論,「腦袋玄妙,神而明之,非人力所能及也。」
田語蓉是又氣又急,心想這不等於什麼都沒說麼。
可章大夫是大房請來的供奉,卻不是她能隨意呵斥的。
「章大夫,那依您看,他可能恢復記憶?」她小心翼翼問。
「說不好。」章大夫又忍不住撫起了鬍鬚,也懶得扯那些專業用語,乾脆說,「腦袋的事誰都說不好,有可能一輩子也恢復不了,也有可能待會一覺醒來就全想起來了。」
田語蓉聞言,往後踉蹌幾步,倚在門上動彈不得。
「三小姐,您不希望公子恢復嗎?」
「自然是希望的。」面對章大夫的視線,她面前擠出一個笑,只是那笑怎麼看都有些乾巴巴,「怎麼會不希望呢。」
「那小姐就不必擔憂了,恢復還是不恢復,全看命咯。」倒頗有些瀟灑不羈的樣子。
「還是老方子,抓三日份的量就行。」老症狀,他也懶得開方子。
「多謝大夫了。甘草,送送章大夫吧。」
知曉自己不受人待見,章大夫搖搖頭,轉身離開,得虧他是受大房邀請來的。
「命麼?」田語蓉搖頭,她從來不信命,若是信,可能她早就被嫁出去了,哪還有如今田家三小姐的風光日子。
丁香擔憂上前,「小姐。」
「我沒事,好得很。」她躲開了丫鬟的攙扶,自己立起來,腳步穩當。
「去煎藥吧。」
「是,小姐。」丁香無奈退下,臨出門給回返的甘草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往小廚房去。
屋內,田語蓉看著床上的人,眼神逐漸發狠。
「乾郎,你可千萬不要恢復啊,否則,我會很傷心的。」
床上的人依舊處於昏迷,沒有絲毫動靜。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遇上乾郎是一個意外,一年前,家裡給她相看親事,她不樂意,為了證明自己,硬是跟著商隊上了路。
如爹娘所言,行商的日子很不好過,風吹雨曬、夜宿荒山野外,都是家常便飯,可為了不嫁人,她都堅持下來,只是想證明給他們看,男人能做到的,她一個女人亦可以。
憑什麼二房的家產要由一個嗣子或者長房堂哥兼祧,那本該是她這個唯一女兒的。
要得到二房的家產,其實很簡單——招贅。
這是她唯一的選擇,可難題也擺在了眼前。
爹娘從她十二歲就放棄了再生個兒子的打算,一心想要為她尋個好貴婿。
可這年頭,能做上門女婿的,不是街上的混子流氓、就是鄉下娶不起妻的莊稼漢,便是有人品、身家尚可的,無不在覬覦二房產業,她堂堂田家三小姐,如何能嫁這些人。
況且,她早有心儀之人,只是那時羅敷雖未有夫,可使君早有婦,縱然沒有,堂堂讀書人怎麼可能放棄功名,入贅一介商戶。
她只將心思深埋心底,固執地拒絕相親嫁人。
可再次相遇是一個意外。
那日他們奔波一月有餘,終於從外面趕回青州府,一路風塵僕僕。
卻在路過一處山峰,恰好瞧見有人不慎掉了下去。
也就是那一剎那,熟悉的面容在眼前一掠而過,她以為自己沒看清,可腦海已經自動回應。
「救人啊。」聲音急促嘹亮,如陷入危險的幼獸,只會本能發出求救的呼聲。
然而,到底為時已晚,他們趕到的時候,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是她,強硬要求商隊下崖救人,這才救回了他一條命,所以他欠她的。
一開始,她萬分後悔,沒能及時救下人,可在看見男人醒來一無所知的那瞬間,她狂喜不已。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是話本里永恆的篇章,她救了他,所以他得娶她,再簡單不過。
於是,她私心作祟,謊稱對男人的過去一無所知,硬是強留下了失去所有記憶的他。
將近一年的時間裡,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她總是滿心的歡喜,如同面對心愛的情郎,可只要兩人一分開,無處可藏的焦躁和愧疚,就會冒出來腐蝕她的心靈。
她不敢想像,有朝一日,他恢復記憶,記起自己的妻子,然後對她橫眉冷對、仇恨敵對的模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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