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貶妻為妾到底為何,問問這一對恩愛夫妻若是遭遇變故,是否還能如記憶里那般情深意切、恩愛白頭。
屆時,會不會又是一句緣分不夠。
她來代替原主,是為了替原主平息怨氣,在明白這點後,胸腔中那股子怨恨方才沉寂下去,等待著一個答案。
那一瞬間,她突然就萌發了一個主意。
既然上輩子的所有故事,都在失憶下進行,那若是周青遠提前恢復記憶、回到周家,一切又會如何呢。
想看看原主記憶里情深意切的男女能否一直堅守。
有趣,真有趣。
她的眸中閃著興奮的光,那樣亮,亮到忍不住露出鋒芒餘光。
但很快,她將一切收斂。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一直裝作很努力的樣子,可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認真過,畢竟比起她曾經擁有的,眼前不過滄海一粟,不起眼得很。
可眼下,她突然就有了股勁兒,就如同打瞌睡的貓遇見打洞的老鼠,勢要玩個痛快。
「慧娘,你沒事吧。」
「沒事。」她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只是要勞煩金姐姐事後帶我去一趟田府。」她將貢獻給青州府所有人一場大戲。
也好在,守寡歸家後,她的戶籍隨之遷回娘家,恢復阮氏女的身份,即使周青遠「死而復生」,只要阮父阮母還在,就不會過多牽連到她。
「行。」曹娘子暫且應下,想著私下再問個明白。
一切異常被按入水底深處,而水面,依舊歌舞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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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將周青遠的事情拋在腦後,視線移開,阮柔發現,評委中她聽說過的一位大師就在其中,正是那位名聲斐然的隋大師。
與想像中仙風道骨的偉岸形象不同,現實的他是一位身材矮瘦的小老頭,即使在這般熱鬧喜慶的場合,也依舊繃緊一張臉,叫人無端覺得有些凶。
嗯,凶老頭,只不知陳問舟怎麼疏通的。
想到東家,她朝陳家子弟的位置看去,正陳問舟端坐其上,左右逢源,尤其跟與今日第三的陳星河更是言笑晏晏,而他的身旁,有一位與其有三分相似的年輕人,想來是陳家大少爺。
兄弟爭產,也是一堆爛攤子,也不知上輩子兩人誰輸誰贏。
大抵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陳問舟適時抬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讚揚。
阮柔失笑,這位東家倒是會做人,總歸她也會盡力。
曹娘子留意到兩人的交鋒,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面上依舊笑意盈盈。
晚宴後是一場大型的制香交流會,既有年輕子弟的互相交流,也有制香大師的指點,只要不涉及獨家秘方和手法,幾位大師還是不吝賜教。
令人驚奇的是,那位隋大師尤其大方,只要上前請教的,無一不是得到滿意的回答,當然,前提是能承受那副冷臉的威亞。
阮柔當然不怕,回憶了下自己這段時間積攢的問題,上去問了個夠本,十數個問題,問到最後,不僅她後面的人對她怒目而視,就連隋大師都忍不住露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說,這麼多都不懂,怎麼拿到第二的。
阮柔摸摸鼻子,還是厚著臉皮請教,將問題搞清楚才輕快下台,嗯,受益良多。
也是這時,她才明白了自己的一個誤區,她總以為調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自己配方、再調製,但其實,能夠創新的到底是少數。
大多數制香師一輩子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不斷的重複練習,練習舊的香方,既包括自己、也包括他人的,務必做到熟悉再熟悉,才能在用到的時候駕輕就熟。
回到原位,阮柔給自己立下一個小目標,每天除必要的制香外,先將已知的幾十種香方反覆練習,直到熟能生巧。
從夜色將至、到繁星滿天,正常交流會持續了一個半時辰,阮柔不止解答了很多疑惑,還和在場不少制香師有了聯繫,約定以後有疑問可以互相寫信互相交流,或者單獨開一個小的交流會。
阮柔突然就想到了杜師傅。
杜師傅精通的香方不少,可真正能脫穎而出的幾乎沒有,這是否與他的敝帚自珍有關係呢,若人人都不願意交流,死守著那點子老手藝,香方永遠不可能真的進步。
當然,個人選擇不同,她沒有置喙的餘地,只是有些可惜。
直至戌正(晚上8點),這場交流會才算走到了尾聲。
大人物們先行離去,小輩們跟在後面,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了園子,各歸各處。
走著走著,阮柔突然發現,不知何時,陳問舟故意落後幾步,來到了她們身旁。
「陳少爺。」
「表弟。」
兩人分別問候。
「嗯,你今天表現很好。」陳問舟壓低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依舊有幾分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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