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母悄悄壓低了聲音解釋,「是你大伯一個妾氏的孩子,有孕後偷摸瞞了幾個月,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大了,可惹怒了你大伯母,孩子還沒生下來就說要是男孩就給我們。
好在,果真是個男丁,那妾氏剛生產完就被打發去莊子上,孩子直接過繼給了我們,也不怕養不親。」
她也同樣歡喜著呢,能過繼到大伯的孩子,這是他們二房的機會啊,以後不僅不用擔心大伯剋扣屬於二房的財產,甚至可能會稍稍補貼,畢竟是親生的。
「大伯母也願意。」田語蓉喉間泛起微微的癢意,腔調帶上幾分艱澀。
「她哪有不願意的。」田母說起也覺好笑,「又不是親生的,給了我們總比留在大房分你兩個堂兄要好。」
這倒也是,庶子生都生了,過繼出去既全了面子,又交好了二房,哪有不應的道理。
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問,譬如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給她送一封書信,又如,大伯到底下了什麼命令把她困在安平鎮,可此時,都沒有了意義。
她僵硬的笑著,被一旁的周青遠攙扶才沒有摔倒。
田父、田母瞧見這個女婿,饒是先前再怎麼不情願,此時也得客客氣氣。
「青遠也來了啊,大老遠的,麻煩你帶語蓉回來看我們了。」田父說著說著,被老妻捅了一下。
田母接過話頭,「青遠是來趕考的吧,府城最近人多,你們就在家裡多住幾天,省得去外面擠。」話落就吩咐丫鬟去收拾客房。
當下規矩,回門的女兒女婿是不能同房而居的,故而客房也僅是收拾給周青遠,而田語蓉則要住回閨房。
幾日奔波,田語蓉早已累了,此時那股子力氣泄了,怏怏回了屋,慢慢下人都被打發下去,耳邊依舊一直迴響著嬰孩的牙牙學語和爹娘的寵溺語氣。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接下里的幾日,無疑十分佐證了她的想法。
原先將她當做眼珠子般疼愛的爹娘,對她依舊關心,卻少了那分唯一,毫無疑問,他們的心思被那個方才百日不久的小嬰兒占去了大半。
於是,很多話她也懶得問,但大伯那裡,她定是要問清楚的。
好容易離了田父和便宜弟弟跟前,田語蓉終於拽著母親的衣角,露出一絲忐忑不安來。
「娘,大伯他為什麼要把握拘在安平鎮,我老早就想回來了。」
田母略微有些尷尬,這事兒其實她是知道的,當然,也僅限於知道,並沒有決定權。
「還不是你不省心,非要跟那周小子攪和在一起。」
「可我不是都聽他話嫁了嗎,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別不是就想要把庶出的兒子塞給你們吧。」
「瞎說八道什麼呢,」母女倆說悄悄話,早已打發了下人,田母卻依舊謹慎地左右張望,待確定無人才鬆開捂住女兒的嘴,責怪道,「你就學不會好好說話。」
田語蓉佯做委屈狀,「可我在鄉下是真待不慣,你不知道那鎮子有多小,我用的護膚品都沒有,一副也好久沒換新的。」她示意自己身上的舊衣服。
田母一瞧,果然,頓時也心疼上了,「你啊你,叫我說什麼好,這次回來你可要乖些,認個錯,別再惹你大伯生氣,不然啊,我和你爹也沒辦法。」
田語蓉還是不能理解,「那他到底為什麼?我怎麼說也是她侄女吧。」
「就你幹的好事。」田母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周家先前那位,阮姑娘,如今可了不得。」
「怎麼了不得,咱們田家也不怕他陳家和曹家啊。」她不滿嘟囔。
「跟他們沒關係,你還不知道呢吧,先前海貿的事,阮慧娘可是幫人出了不少貨,你大伯挖人沒能挖動,估計就遷怒到你身上了。」
田語蓉那叫一個冤枉,「那能怪我嗎?」
過去的事田母不想多說,如今破局的法子她只能想到一個,遂問道:「青遠這次的把握大嗎,若是能考中,不須我和你得說情,這樁事就算過去了。」
對如今的田家而言,一個秀才舉人的身份其實可有可無,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有了功名錦上添花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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