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把襖子穿上!」虞薇念從包袱里翻出件破舊的襖子。
那襖子,是她們逃出離陽時所穿。
「這襖子還是前年過年時,你祖母讓繡娘做的,緞面用的是蜀錦。這料子雖是金貴,可上面繡的花樣我倒不大喜歡,只穿了一回便收進了箱籠里。」
憶起往昔,李氏撫摸著破舊的襖子。只是曾經艷麗的蜀錦緞面早就失了顏色,絲線盡斷,袖子處劃破的口子裡,漏出來微焦發黑的棉絮。就連她那雙不曾沾過陽春水的柔荑,如今也變得粗糙不堪。指腹起了厚繭不說,指甲縫裡更是嵌了黑泥。
若是以前……
又何必想什麼從前。
李氏揩了揩眼角,自嘲的道:「沒成想最不喜歡的一件襖子,臨了了,竟成了我唯一的一件襖子。」
虞薇念也翻出破襖子換上,卻在穿衣裳時,不小心被襖子的一角砸到,疼的齜牙咧嘴,差點叫出了聲。
李氏見狀,連忙捂住虞薇念的嘴,慌張的朝四處看了看。見無人向這邊看來,才如釋重負的鬆了手。
「娘,您幹嘛……」
突然,虞薇念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阿姐,你怎麼了?」
「啊?哈哈哈,沒什麼,就是有點冷!」
「來,小北,把襖子穿上!」說著,就將襖子披到了虞喬北身上。
早飯是野菜黃豆湯。
黃豆是路過的上一個村子時,村裡的一位老伯給的,足足有半袋子。
每日煮野菜湯時,做飯的婦人們都會撒上一把豆子,讓野菜湯多了一絲滋味。
吃過早飯過後,謝惟安一行七人進了山。
而餘下的人,年長的留在原地看孩子,其餘的都去撿柴火,挖野菜。
第10章
晨霧散去,不遠處的青山顯現出來,綠色與黃色的樹葉交錯,如畫般斑斕。
太陽也爬出雲層灑下來,竟讓人有了一絲熱意。
明明昨兒個夜裡降了溫,差點將人凍死。
虞喬北將柴火放到了地上,先是脫了身上的襖子交給虞薇念,才繼續去拾柴火。
「這個天,一會冷一會熱的。不過是挖了點野菜,就給人熱出汗來。」肖婆子放了野菜,找了塊空地坐下,擦著額頭的細汗。
虞薇念遞過來一塊沾了溫水的舊巾子。肖婆子也不客氣,接過巾子擦了擦:「今兒個運氣好,挖了好些的嫩薺菜!」
肖婆子就將布袋的口子打開,傾了傾,展示著她的戰果。
虞薇念這才瞧見那布袋子裡,是塞得滿滿的鮮薺菜,水靈靈嫩生生的,不免豎起了大拇指誇讚。
剛巧吳娘子也抱著野菜回來,路過虞薇念跟前,道:「若不是此地的官府不收流民,不給發戶籍文書。咱們都不用去東北,就留在這兒都能過活,怎麼也餓不著肚子。」
「乖乖,吳娘子這是在哪拔了這麼多的野辣菜?」
有認識這野菜的婦人走上前來,撥弄著吳娘子剛帶回來的野菜,嘆了一聲:「哎,也是說咱們沒個固定的住所,又沒個罈子罐啊的。不然就這鮮嫩的野辣菜,只需曬上兩個日頭,揉上鹽,再裝進罈子里醃上十天半個月的,便可炒來佐粥下飯,那滋味,嘖嘖嘖……」
「你啊,還是吃的少了!新鮮的野辣菜,焯下水,切碎了炒五花肉丁,那才叫一個好滋味。」
婦人抬頭笑了笑,又挨著吳娘子蹲下,幫著一起收拾野菜,邊摘菜邊道:「還是吳娘子會吃。就算沒發這場大洪水,沒遭災受難的,我們鄉下人一年到頭的也吃不上兩回肉,哪裡捨得將肉放在野辣菜裡頭炒。」
吳娘子抿了抿嘴,沒作聲。
倒是一旁哄著孩子的張娘子探過頭來:「說到吃,你們可得問問肖奶奶她老人家。聽說肖奶奶曾在貴人府上做過幫廚。」
「你都說了,老婆子我不過是個幫廚,也就幫著摘菜切菜的,掌勺的活兒可輪不到老婆子我。不過……雖說我沒那個廚藝,但在貴人府裡頭確實是長了見識。」
「啥見識?」
一聽到肖婆子提到從前,特別是那些大宅門裡的事兒,在場的婦人們都靠了過來,將耳朵豎的高高的。
肖婆子也不賣關子,將巾子搭在肩上,砸巴了下嘴:「就說那主家的老爺,愛吃鴨舌。便讓管事買了好幾十隻的鴨子殺了,只取鴨舌給單獨做了一盤。」
先前那婦人聽了一拍大腿,憤憤的道:「啥呀?一隻鴨子只吃鴨舌?那鴨子舌頭哪有什麼肉,這不是糟蹋東西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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