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亭脫下大氅,從某處翻出一個小瓷瓶。
那瓶子有些眼熟。
芙蓉玉露霜。
「浮翠想要,我猜是好東西,」沈羨亭有些困了,半睜雙眼看著她,「去都去了,順手多買一件,也送給你。」
辛晚樓盯著那小瓶子,半晌,極小聲道:
「困了就去睡。」
第9章 曠野螢他生了一雙黑沉無光的無情眼,……
兩日後,棄月樓。
解休一早便在外等候,見到沈羨亭的小白馬便上前迎接。辛晚樓駕車在外,滿臉不悅,見狀停下。
解休朝她拱手問好,徑直鑽進車廂里。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個子比辛晚樓高一些,長得極白,圓潤秀麗得如同絹人菩薩。
女子有些羞怯,朝她輕輕點頭,也撩開帘子鑽入車裡。
沈羨亭眼前一亮,道:「少央師姐,你也來了。」
許少央點頭:「解休要我來替你二人易容,以免被人認出。」
解休忽然滿臉通紅,在身後戳戳許少央,悄聲道:「師姐……」
「作甚?」許少央疑惑地問。
解休再不說話,任憑許少央怎麼問,他都不說話了。
許少央覺得奇怪,但一會兒也就將此事拋之腦後,在車廂里忙活起來。不過片刻,她已將二人扮作兩個容貌普通的少年。
二人扮作解休的藥童,跟他一同走入棄月樓。棄月樓各處掛著白燈籠,四處站著披麻戴孝的弟子。樓內充斥低啞的嘈雜之聲,間或響起幾聲哭嚎。
沈羨亭整個早晨,只在與許少央打招呼時說了一句話。直到此時,他才終於又開口問道:
「師尊沒來嗎?」
解休道:「師尊雲遊去了,趕不回來。」
他點頭。
大殿內停著宇文岱的靈柩,其上橫著他的配劍「長雲」。幾人走向喪儀記名處,解休執筆寫下他與許少央的名字,正待放下筆,他頓一下,想起什麼一般,對桌後弟子道:
「宋師弟,我這兩個藥童也要記名字嗎?」
「不……不必吧。」那弟子也不清楚,猶豫答道。
「新樓主嚴格,可別讓師弟你為難……」
「解師兄體貼阿宋,真的不必。」
「那便多謝。」解休笑道。
不知毓靈真人自己會不會演戲,她教出來的徒弟說起謊話倒都面不改色、張口就來。演技之自然,令辛晚樓嘆為觀止。
幾人離開此處,辛晚樓趁機繞至沈羨亭身邊,耳語道:
「千濟堂的堂主是不是叫褚明蓁?」
「是。」
「那褚靈蓁是誰?」
沈羨亭一愣,忽而站在原地不動,只靜靜盯著她。
辛晚樓被他盯得心裡發毛,嘀咕道:「應當不會有那麼多人姓褚吧……」
「千濟堂有兩位堂主,是一對雙生姐妹,平日露面的那個叫做明蓁……」他朝那個姓宋的小弟子走回去,「褚靈蓁是平時坐在千濟堂里的那個,是她姐姐。」
解休攔他不住,叫他自己跑了回去,他二話不說奪過阿宋面前的花名冊,翻至解休簽字那頁,頂上一個小小的「褚氏靈蓁」赫然在目。
他向前翻一頁,上一頁末尾的名字卻不姓褚了。
「褚明蓁沒來,來的是她姐姐?」
解休慌忙跑過來,將花名冊從他手中搶下,又還給阿宋。他抱歉答道:「阿宋師弟,不、不好意思……我……我以為忘了簽少央師姐的名字,讓這藥童回來查看。」
「他脾氣急……你別見怪。」
阿宋是個十三四歲的天真孩子,他心裡奇怪,卻看在解休面子上暫且相信。解休拽著沈羨亭走開,張望四周,低聲罵道:
「你作什麼死?」
「褚靈蓁來了。」
「褚靈蓁來了,所以呢?」解休攤開雙手,「棄月樓的樓主過世,同為江湖門派的千濟堂堂主前來弔唁,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是翦水花——千濟堂煉的翦水花。」
解休聞聲緩緩皺眉,疑惑片刻,搖頭道:「不知是誰對你說千濟堂與翦水花有關——但別想了,不是千濟堂。」
「作為江湖第一製毒門派——七年前翦水花案事發,棄月樓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千濟堂,」許少央聲音輕柔,卻堅定非常,「可當年的千濟堂煉不出翦水花。」
「哪怕到了今日,千濟堂也煉不出。」
「為什麼?」沈羨亭不解問。
「不是隨便什麼爐子都能煉翦水花的,千濟堂也只有堂內的一個紫雲爐可用。而翦水花中有一味藥,是秦嶺北部大寒後的一捧霧凇。可千濟堂在西南蜀地與苗疆交接處,霧凇送至半路便會融化。」
許少央嘆息一聲,和聲道:「阿亭,莫想此事了……別忘了,今日是樓主葬禮。」
沈羨亭張張口,仿佛想再抗辯幾句。可他卻終究一個字都未吐出來,如同一點無力的掙扎。
「聽話,今日再忍耐一下。」許少央仰頭看著他,在他後背輕拍幾下,又捏了捏他冰涼的手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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