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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巧,略懂一二。」

第10章

「呵,口氣還不小。」

「不如寫幾個字讓我開開眼界?」

「我為什麼要寫給你看?」葉雲樵語氣真摯。好似真的不理解趙冕的言辭。

為何趙冕隨意挑釁幾句,他就得聽話動筆寫字。他既不是隨意受人驅使的騾子,趙冕也不是真能把他砍頭的宣治帝。

一瞬間,趙冕被懟得啞口無言。

葉雲樵這句話說得平淡,但那種帶著真誠的疑問語氣,讓趙冕莫名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

他迅速穩定情緒,語氣更加囂張:「怎麼,剛剛不是說略懂一二嗎?怎麼現在怯場了?別是吹牛不上稅,光說不練假把式吧!」

認定葉雲樵只是在吹牛。

正在這時,杜榮清了清嗓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各位,既然今天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鄙人臨時加了個小環節,準備了一些筆墨紙硯。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寫一寫,展示一下書法水平,也算是給今晚的鑑賞會增加點雅趣。」

話語一落,工作人員隨之擺上書案和筆墨紙硯。

眾人意動,尤其幾位覺得自己書法水平頗高的賓客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

杜榮的話讓趙冕又找到了借題發揮的機會:

「哎呀這不正好。你這麼有底氣,你上台寫唄。」

「趙先生這麼積極主動,應該自己上去展示一番。以趙先生的才華,杜先生一定十分感謝趙先生為他熱場子。」

無論趙冕怎麼嘲諷,葉雲樵巍然不動,就是不寫。

笑話,寫了才是真的要命。

他怎麼解釋自己寫的字,跟台上字帖的筆跡一模一樣。

「我來試試。」方曼儀開口,鬆開挽著沈佩蘭的手走了過來。

她出身書香世家,耳濡目染著文房四寶長大,今夜看著這份難得一見的綏朝字帖,也來了些興趣。

「這字法剛勁清雋,與我以往見過的不太一樣。既然今晚能有機會,不如臨摹一二,權當練手。」

「好耶!看媽媽畫畫!」觀安開心得拍起手來。

「是寫字啦。」方曼儀笑著揉了揉觀安的鼻子。

葉雲樵走上前,幫方曼儀擺好墨台,然後和沈佩蘭一道站在旁邊。

趙冕也站過來,顯然耐不住性子,時不時伸長脖子往前湊,嘴裡小聲嘀咕:「曼儀,你這筆畫是不是太硬了點?」

「我以前可見過不少真跡,這臨摹還是得講究……」

還沒等他說完,葉雲樵瞥了他一眼。

趙冕立馬閉嘴,總覺得葉雲樵的眼神里有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他只能悻悻地退開幾步。

但他到底是個坐不住的人,沒過一會,又忍不住挪了過去,想要再看清楚一點。

「趙冕!」沈佩蘭低喝,「你站這麼近做什麼?別添亂!」

「我就是看看,她寫得怎麼樣嘛。」趙冕小聲嘟囔,為自己的舉動辯解。

變化驟生。

或許是趙冕心不在焉,又或者是動作太急,他忽然一個趔趄,猛地撞到書案一角。

「哐!」

書案一震,他手中空著的酒杯瞬間失去平衡,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直直向桌面傾倒。

「小心!」葉雲樵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去攔,但還是慢了一步——

「砰!」

杯子摔落在案邊,碎片潑濺開來,幾片玻璃碎片反彈起來,直直划過方曼儀正握筆的手腕。

方曼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放下筆,手腕上的血鮮紅刺目。

「曼儀!」趙冕也慌了,手足無措地往前湊,「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沈佩蘭氣得臉都白了,衝上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趙冕你有病吧!你看看現在出了什麼事!」

「媽媽!」趙觀安嚇得不知道說什麼,眼眶裡瞬間蓄滿了淚水。

葉雲樵立刻抱起掉眼淚的趙觀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觀安別怕。」

他轉頭看趙冕,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怒意:「你不知道手對一位畫家來說有多重要嗎?」

趙冕喉嚨滾動了一下,試圖解釋:「我沒想……」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

趙冕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葉雲樵的殺人般的眼神一下子噎住了,站在那裡訕訕不敢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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