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著字畫，地上杵著衣桁，衣桁上擺放著的衣裳遮了半堵牆。

應該不是那裡。

再往旁邊看，北面那面牆並排著兩個柜子，都有一人高。

其中一個落著鎖。

她心頭計較起來，上鎖的那個會不會就是……

正要仔細看，一道男聲猝不及防地撞入耳朵：「母親真是好享受！」

穆葭匆匆

回頭，見門口雪花倒灌，豐楚攸杵在那裡，一張俊臉陰沉著，像一匹被踩痛了尾巴的狼，獠牙隱隱露出。

甄氏刷的一下站起來，看看穆葭，又看看兒子，暗道不好。

「你黑個什麼臉，是她自己要來伺候我的！」

第12章

真的，是她自己要來伺候的。

可豐楚攸眉眼沾著風雪，顯然是不信。

他走進門：「不就是小小一個風寒，值得如此陣仗？」

睇眼穆葭，不悅，「起來！」

穆葭這才發現，為了方便觀察，自己不知何時跪到地上去了。

趕緊站起身。

甄氏解釋：「那自然不值得，是她自己說要給我捶腿，什麼時候跪下去的我都不知道，我閉著眼睛的。」

這天底下，哪有當娘的讓媳婦兒伺候一下，還得慌慌張張給兒子解釋的道理。

豐楚攸冷笑：「母親不嚇唬她，她能自己跪下去？」

甄氏有口難辯：「我沒嚇唬她！」

穆葭嗅到了硝煙味，忙走到豐楚攸身邊，打個圓場：「是我主動來侍奉的。」

甄氏：「你看，她自己都說了！」

豐楚攸：「強威之下，自是『主動』。那日半碗白飯就擱了碗，也是她主動少吃的。」

甄氏啞口無言。就給了那一次下馬威，結果現在說不清了。

豐楚攸把穆葭拉到身後。他出手突然，拉得穆葭踉蹌了一步。

有必要這麼生氣？

「我給母親面子，還望母親也給我面子。」

甄氏把腰一叉，也是怒了：「你給我什麼面子了，你不下我面子我就燒高香了！不就是個女人，讓給我使喚使喚，能掉你塊兒肉？」

眼看著母子倆要吵起來，豐楚攸到底壓了火氣，拉起穆葭就走。

顯然，他是不想吵的。

穆葭連忙回頭，滿臉真誠：「二夫人，我明兒再來。」

甄氏一臉被雷劈：「你別來了，我受不起！」

不行的呀，要來的，她還沒弄清楚通道在哪裡。

穆葭被一路拖回了屋，人還沒站穩，就聽到砰的關門聲。

「我這幾日不適，你倒得了清閒，閒得沒事兒自己找罪受去。」

他口吻冷硬，透著一股子不悅。

穆葭：「……」

就准你一個人欺負我唄，你娘用一下都不行。

「你，那個……病好些了嗎？」她一臉無辜與天真，輕聲發問，試圖岔開話題。

豐楚攸卻哪裡感動於把她虛假的關心，一步步朝她靠近。

「是我逼你太少了？一樣是病了，你不來對我獻殷勤，倒去找我娘獻殷勤。」

他的臉上還有些許的紅斑，因他皮膚冷白，尤其顯得明顯。這兩日許是備受折磨，貼近了看，能看到他眼窩略凹，形容憔悴。

他這話的意思……原來既是氣甄氏欺負人，也是氣她對自己的漠不關心。

穆葭：「我見你躲我嘛，我以為你介意我看到你的樣子……這幾日吃飯都不見你出來，就……沒敢去找你。」

「是麼，」

男人一把攬住她的腰，「原本介意，但現在不介意了。你說說看，若是我，你要如何侍疾？」

「端茶送藥……捶腿揉肩？」

他的眉心反而更緊了，顯然並不滿意這個回答。

穆葭：「那你說，要我做什麼？」她放棄猜，直接問。

「我說過，嫂嫂纖纖玉手，不必做這些。別裝不懂，你知道的，什麼會讓我高興。」

「我不知道，我又不聰明。」

穆葭沒給他好臉色。她被攪擾了好事兒，才該生氣呢。甄氏若是惱了，明兒不一定要她進屋。

豐楚攸盯著她的臉，見她撇著嘴，滿臉的不耐煩，還好意思委屈上了。

這生氣的樣子，非但沒讓人想饒過，倒叫人更想欺負了。

「嫂嫂既然裝不懂，那就別怪我自己從你這兒尋開心。」

附身，含|住了她的唇。

穆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