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許是腸胃不適。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他鬆開手,臉上無風無波。
「你號得準不準,真的只是腸胃不適?」甄氏不放心,追著問。
豐楚攸坐回去,笑笑:「倘若不是腸胃有恙,母親覺得,我還在這兒坐著?」
也對啊。
他不是要報復他大哥麼,把嫂嫂肚子搞大了,高低得狂妄自得起來。
老夫人面上也鬆了:「既然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休息。」
穆葭嘔得頭暈腦脹,擠得眼淚水流了滿臉。謝過罪,便趕緊讓佳容扶著回東院休息去了。
她實在難受,回去喝了一杯溫水,方覺得好些。
「好好的,少夫人怎會腸胃不適。」
穆葭還覺得噁心,捂著胸口敷衍道:「許是受涼了吧。」
佳容:「怎麼會受涼呢,這穿得也不少啊。」
「未必就是受涼了。」門口傳來豐楚攸的聲音。
穆葭抬頭,見他進了來。
「出去。」他說。
佳容老鼠見了貓似的,一秒都不多耽擱,眨眼從這屋裡消失了。
「一杯酒,怎麼就讓你噁心了?」他走過來,問。
豐楚攸會醫理,自然一眼就看穿她的不適源於什麼。
穆葭半真半假地答:「那酒太紅了,像血……我見過死人,害怕。」
這天下久不太平,死人是常事。他便也沒深究,挑個凳子坐下:「過會兒就好。」
是呢,只要不去想,反胃的感覺便能慢慢消退。現在,這個討厭鬼來了,他杵在這裡,穆葭很難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反倒緩解了不適。
穆葭臉上很不好意思:「團圓飯吃得好好的,我太掃興了。」
豐楚攸:「本就沒什麼興可掃。」他神色淡淡,如霜似雪的表情和新年一點都不搭,倒比平日裡還顯得不高興一些。
穆葭能理解他為何全無興致。這個家於他而言,也不過是個籠子。
籠子並未上鎖,他卻走不出去。越熱鬧的團圓,只會越讓他看清這個家的虛偽,越讓他難受。
當然,穆葭沒有那麼聰明,去猜別人的內心。是因為豐公子的日誌寫了許多關心二弟的文字,直到出意外的前幾日,他還在擔心著弟弟呢。
想到豐公子,穆葭胃裡的不適越發淡去了。
彼此沉默一陣,豐楚攸倏爾起身朝她走來,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穆葭:「?」
一隻鐲子,猝不及防地送到她面前。
「辭舊迎新,四時如意。」他說。
穆葭詫異,見他面上無甚表情,可眼底又隱隱露出一絲笑意和……期待?
「給我?」
「給你。」
她沒有立即接,只疑惑地端量著這漆制的鐲子。它通體玄色……不,上頭分明有閃爍的碎光……仔細看,原來有細碎的螺鈿遍布其上,被光一照,宛如夜空中銀河璀璨。
好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鐲子。她驚嘆得忘了呼吸,良久,才好奇地問:「你自己做的?」
「嗯。」
好厲害!他不光會雕東西,居然還會做漆器。穆葭正要開口夸,突然想到什麼,眉心一皺,收了笑。
——她於山間遊走時,曾碰到過漆樹,只是靠近,身上就起了些疹子。
細細想來,與他身上的紅疹是一樣的,只是不如他的嚴重。
上漆是個複雜活,要耐心地上一遍,陰乾一次,再上一遍,再陰乾一次……怪不得,他身上的紅疹久久不退,最近也一改起初的強勢,並未讓她作陪。
原來是在上漆。
她對此一無所知,只當
他活該碰了毒物,盼他再多長些疹子才好。
她是刻薄了些,可這誰想得到呢。他居然忍著這麼嚴重的疹子,就為了給她做個手鐲。
鐲子好看,心意也重。人非草木,穆葭心弦微動。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做手鐲給我。不是說,羞辱不到你大哥,就讓我代為承受羞辱麼。送鐲子……是一種羞辱?」
把它想像成一個鐐銬?還是說,這鐲子上有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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