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心不在焉:「我……那個,你屋裡那個人長得好怪,我怕。」
他喝著水,眼睛卻端詳著她:「怪?中了毒,臉色不好罷了。」
放下杯子,「我看,你的臉色更不好。幾時變得這般膽小了?」
穆葭低著頭,心頭煩躁。那頭沒想好怎麼應付,這頭又要應付豐楚攸。
腦子都快轉冒煙兒了。
她沒想好怎麼說,他又接著問,「難得見嫂嫂主動來我房間,有事找我?」
不是,她找伍子陽。
穆葭勾起個笑,比哭難看:「隔壁鬧了那麼大動靜,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我怕……」
聽得這話,他微鎖了眉頭,在她旁邊坐下:「怪我,忘了你怕血。」
穆葭主動往他懷裡鑽,一副喪魂落魄的樣子:「嗯。」
上次除夕宴不是吐了麼,就因為看到了鮮紅的葡萄酒。
現成的理由,拿來就用。
豐楚攸不疑有他,女人貓兒似地鑽進懷抱,乖得人心腸俱軟。
「這般遭遇,斷然不會落在你的頭上。血水而已,你要是還怕,我就在這兒陪你。」
穆葭:「真的麼,病人那邊好了麼?」趁機套話。
豐楚攸:「師父守著。」替她脫了鞋,摟著上了床。
穆葭忽然發現,自己對他表露心意以後,還有意外收穫。
這個討厭鬼,他是懂溫柔的。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她吹吹枕邊風,就能事半功倍。
穆葭縮在他懷裡,小鳥依人:「那你明兒還那麼早去給他拔毒麼?」
豐楚攸:「嗯。」
她假裝著不高興,繼續套話:「那個人什麼時候治好離開啊?他的樣子好嚇人,能不能把他弄到別的地方去。」
豐楚攸:「他隨時毒發,需要人看著,挪到別處不方便。」
穆葭本想把安鵬義弄走,只要碰不上面就行。可他的回答是不可以,還要補充一句,「我怎不覺得嚇人,那人分明長得還算周正。」
豐楚攸有了質疑,穆葭只好趕緊拐了話題:「那你師父住幾日呢?」
「等人治好了他再走,怎麼也有七八日。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穆葭:「嗯……他說什麼練腰,我難為情,不想看到他。」
東拉西扯,差點兒沒應付過來。
豐楚攸:「師父並無齷鹺心思,只是說話直接了些。」
他像個沉迷女色的昏君,她問什麼便答什麼,哪裡還有先前的討厭模樣。穆葭索性把枕邊風吹得更猛一些:「那,我倒有個疑難雜症想要請教他。」
伸出手指,似有意又無意地在他胸口打圈兒。
「你病了?」
「不是我,是一個老鄉。這輩子也不知道還遇不遇得上,不過人家對我有恩,我總要記得。既碰到你師父,就想起來幫人問問。你替我同你師父說一聲嘛,我若單獨去找他,總歸不好意思。」
主要是這老東西不是上房喝酒,就是補瞌睡去,來了兩天,愣碰不上人。
豐楚攸:「疑難雜症?」
當然是你失憶的問題。
穆葭跟他說不著,怕他追著問,索性又撓撓他的胸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你幫我約約嘛!」
豐楚攸眼睛一眯,抓住她挑弄的手:「我們阿葭這副嬌樣,是想陪我練腰?」
穆葭頭皮一麻,錘他一記粉拳:「人家現在都還怕得心顫顫,你還有心思說這個。」
他悶笑一聲:「左右都是怕,那就換個怕的。」
說完便掐上了她的腰。
次日起床一看,襲衣扯得斷了帶子。
他真的很可怕!還好,她堅守陣地,保住了這最後一層遮羞布。
不過,穆葭倒也不虧,收穫也是有的。豐楚攸幫她同伍子陽打了個招呼,對方答應幫忙,只是昨兒熬了夜要先睡,讓下午再去找他。
穆葭總不能幹等著,索性去看了眼金嬙兒。
往日裡清麗愛笑的女人,被折磨了一晚,形容憔悴,不復一點光彩。
金嬙兒懨懨的,沒精神說話,穆葭餵她喝了湯藥便不打擾了。
聽說豐人豪去學堂前來窗外望過一眼,沒瞧見人只好走了。
沒人同他說一聲,昨天發生了什麼。
穆葭愛莫能助。
自己這頭都火燒眉毛了,哪還有閒心管別人。
下午去找伍子陽的時候,她特地戴上面紗。到東廂門口朝里望了眼,伍子陽卻不在。
屋中安靜,
豐楚攸正翻看醫書,斜陽照臉,在眼下投射下一片睫毛的陰影。
角落裡,安鵬義正昏睡在躺椅上,臉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穆葭見那死對頭睡得很沉的樣子,心弦稍松,沖豐楚攸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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