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司宸要做什麼,藍夏趁他刺破藥管開口的瞬間縮回了自己的腿。
接著她看到了意料之中皺眉的司宸。
「我等會兒就要洗澡了,洗完我自己搽,別把你衣服弄髒了。」
司宸漫不經心將藥放進盒子裡,「回去馬上就洗澡,然後搽藥,別犯拖延症了。」
藍夏只想趕緊逃,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袋子,頭也不回地打開車門下了車,退至路邊等他調轉車頭,見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才往樓內走。
家裡漆黑一片,藍夏還沒習慣進門按電燈的開關,她在佛羅倫斯的家裡總是只開一盞落地燈,需要她往屋內走一段距離才能觸碰到開關。
她習慣性地往前走,再一次,另一隻腿踢到了門口不遠處的紙箱。
藍夏低低地慘叫一聲,順勢坐下,揉著這條未能倖免於難的小腿,這下兩條腿都光榮負傷。
她惡狠狠地對這個紙箱道:「我今晚就要把你燒了。」
緩了好一陣,這痛感才逐漸退去,藍夏的眼眶生理性的紅了。
她返回門口把客廳的燈打開,屋內四處摞著亂七八糟的紙箱,她的大畫架擺放在陽台邊。
整個房間凌亂得有些規整。
藍夏把今晚打包回來的飯菜都放進冰箱裡,打開屋內的空調,癱坐在沙發上。
出一趟門實在是太累了,不,準確地說,是和司宸相處實在太累。
她的視線落在畫架的畫上,思緒漸漸飄遠,目光逐漸失焦。
其實她什麼也沒有想,就只是無意識地放空。
在她的眼裡,畫上的色彩逐漸雜糅,成了她調不出來的另一種夢幻色彩,畫往上飄,在半空中靜止又緩緩降落。
「嗡——」
手機在藍夏的口袋裡劇烈震動。
她被嚇得回過神來,手探到口袋裡拿手機。
是陌生的本地號碼,她猜測應該是司宸。
「我到了,洗過澡了?」
司宸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能隱隱約約聽到他那邊有機場的廣播聲。
糟糕。
「忘了……」
「嗯,我猜到了。記得洗過澡要搽藥,給手機充好電。」
「好。」藍夏準備掛電話,忽而又想起餐桌上他的那通電話,他應該是需要出差。
「一路平安。」
電話那頭是沉默,藍夏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他的回應。
「餵?那我掛了。」
「藍夏,」司宸站在機場安檢口外,和身後的人換了個位置。
「怎麼了?」
前面的人已經上前開始核對身份信息,司宸定定地站在黃線外,聽著她那頭均勻的呼吸聲。
「上午十點半到下午六點十三分,我等了你這麼久。」
「抱歉。」藍夏低垂下頭。
前面的人信息已經核對完畢,工作人員在招手讓司宸過去。司宸又和身後的人換了一個位置。
「你的確應該感到抱歉。」
他冷靜的聲線,下達著他的審判。
藍夏無聲捏緊了裙擺,「我要怎麼做才能彌補?」
「你好好想想,先掛了。」
那頭的人給藍夏出了一道難題卻猝不及防就掛斷了電話。
就像以前讀書時,他監督自己的功課,給她講解完數學試卷最後一道大題,再給她出了一道類似的題目,自己悠閒地去打了籃球,只剩下她在盛夏里絞盡腦汁也計算不出答案。
難搞。
藍夏緩慢放下手機,右上角的電量依舊岌岌可危,她的手機沒有快充功能,在司宸的車上也沒充多少電。
她默默點進通話記錄,將司宸的號碼儲存,備註欄里認真打下「司宸」兩個字。
——
清晨五點,藍夏已經起床進衛生間洗漱。
回國後,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當然也和這套許久沒有人住的房子有關,她有些認床了。
鏡子裡她的眼下有淺淡的烏色,是這段時間以來睡眠不足的表現。
從洗手間出來,藍夏一眼看到了沙發上的藥,她昨晚坐下後就將它丟棄在一旁,壓根不記得了。
所以她理所應當的沒有搽藥。
早餐吃黃油吐司配咖啡,她需要咖啡因來為自己提神。
吃早餐時回復消息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打開手機,有兩封郵件,以及微信消息需要她回復。還有一些來自各app發送來的無需回復的推送。
無端地想起司宸昨晚說的那句話——「我等了你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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