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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藍夏迅速掛斷,她完全沒有辦法忍受這樣尖酸刻薄的司宸。

明明從前在一起時,他對自己的照顧並不比司理哥哥少。

藍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了口氣,起身回家。

要是事情最後還是解決不掉,她想,她還是回弗洛倫薩算了,把州城的一切都拋在腦後,乾脆誰也不要理。

坐在網約車裡回家的路上,藍夏接到了司宸的回電。

藍夏任由手機在腿上震動,原本不想接這個電話,但司宸兩個字映在她的瞳孔里,久久不滅。

她還是接起了這個電話,但是不想做那個先和他說話的人。

於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電話的聽筒里就只有微微電流聲。

「藍夏,」他輕輕嘆息,語氣無可奈何,「我還沒說完,你掛什麼電話。」

「反正也是陰陽怪氣地罵我,有什麼好說的。」

真是奇怪,見不到面打電話的時候,藍夏反而覺得和他之間的隔閡消失了。

尤其是現在她有些煩悶的時候,她說出的話竟有些孩子氣。

「剛剛你說的,結婚,是認真的嗎?」

司宸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

藍夏咬著下唇看向窗外,正巧路過江邊,不知哪位少爺在追人,煙花綻放,絢麗色彩映在了她的臉上,愛心煙花在藍夏的瞳孔里閃動著流光溢彩。

她踟躇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

她不是一個愛吃回頭草的人。在她看來,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只要曾經有一方放棄過,那就證明壓根不會有未來。

關於與司宸結婚,在她看來完全是無奈之舉。是她沒辦法擺脫藍成文的不得已,也是她不忍心拒絕真心疼愛自己的司爺爺。

但她的提議不會有假。

她思考的時間長了一些,原本想給予肯定的答覆,但開口不知怎的,卻是——「不認真又怎樣?」

司宸笑道:「不怎麼樣,無非就是我再被你拋棄一次。多餘問你這一句,你當我沒問過。」

電話掛斷,煙花在倒退,汽車駛向前方,夜空藍了又紅,紅了又綠,前方路口拐彎,回到了尋常的夏夜。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藍夏個人畫展的畫作還是沒有畫出能令她滿意的中心畫作。

如今她是國際上炙手可熱的新生代油畫家,畫展的籌備早就開始了,只是眼下回了國,煩心事多了起來,她怎麼都靜不下心。

這幾天她幾乎沒有怎麼下過樓,餓了點外賣,亦或是網購了些速食食品,生活作息日夜顛倒,整日整夜把自己困在房裡畫畫。

然而畫布上的陰暗色彩暴露了她近期的陰鬱。

這天已經是畫了一個通宵,藍夏預備把手上這點畫完就去洗澡睡覺。

畫刷堪堪停下,門鈴響起得突兀,嚇得她鬆了手,刷子就這麼掉在地上,黃黃綠綠的色塊在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格外顯眼。

她撿起來放至一邊的矮凳上,去開門。

可視門鈴外是司宸。

藍夏有些恍惚,那天的通話不算愉快,儘管在電話上她還能趾高氣昂,但真見了他,她又沒那麼有膽量了。

仔細思考了一下,近期的確沒有和司宸有過任何聯絡,她亦沒有和他有過任何爭吵。

這麼一想,她倒沒有那麼心虛了,坦蕩地打開了房門。

司宸聽見房門響動,抬起眼來,一周沒見過的妹妹,面頰微微消瘦,眼下烏青沒有比上次更少,頭髮被她用畫筆盤起來,碎發如抽絲一般落在肩頭和脖子上,有種瘦弱而病態的冶艷。

她只穿一條杏色吊帶長裙,長裙的裙擺被顏料的色彩在不經意間點綴。大片修長美麗的肩頸線露出,胸前薄薄的面料也遮擋不住她裙下櫻桃的凸起。

倒是符合她隨性的人生。

隨性得能把他當成垃圾一般隨手扔掉。

「司宸哥哥,有什麼事嗎?」

藍夏一隻手還抓著門把手,大眼睛有些疲倦地看著他,眼睛因為酸澀覆上一層水光,小心翼翼詢問他,看起來可憐極了。

司宸也在無形之中放輕了自己的聲音。

「今天有別的安排嗎?」

「沒有。」

「那好,現在八點,你收拾一下,九點我們出發去領證。」

藍夏:?

藍夏一時間語塞,司宸做事的確雷厲風行,可這是結婚啊,也這麼雷厲風行嗎?

見她半天沒有動彈,像個木頭人一樣僵在原地,司宸提醒道:「七月十號晚上十點零三分,你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你在電話里說,要和我結婚,我想你大概是忘記了。」

「我……沒忘。」只是誰知道你願不願意,那天在電話里陰

陽怪氣的,還以為你把我當成了永遠的仇人。

所以,現在她該做什麼?

藍夏站在門口看著司宸,忽然反應過來,把門打開了一些,邀請司宸進門。

「我那個,我收拾還要點時間,要不你進來等吧。」藍夏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讓,給司宸騰出位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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