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孟七夕對著孟婆莊的大門一揮扇子,將莊門緊閉,隱去在黃泉之中。
……
小亓官殊若有所感地回頭,沒有看見父親和母親的身影,他有些不開心,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回想著剛才看到的身影,小亓官殊開始在莊內,有目的性地查找起來。
金瞳之下,他幾乎走的每一步,都是非常篤定,並帶著些許不容拒絕的壓迫。
周圍安靜極了,能夠聽見的,也只有亓官殊在行走間,身上的銀飾碰撞,發出的清悅鈴聲。
「鈴鈴鈴……」
鈴聲搖曳的每一點聲音,都像是被框定在了固定的規則之中,不會雜亂,也不會變速。
終於,亓官殊的腳步停下,最後一步落下,帶著銀鏈的小皮靴停在了一間房門前。
輕微虛眼抬頭,亓官殊只看到了一塊空白的牌匾。
一個沒有名字的房間。
因為抬頭又低頭的動作,再次發出了一陣搖鈴聲。
等所有聲音都停止下來,亓官殊保持著凝視房門的動作,像個木頭人一般,站在門口,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金色雙瞳清澈又幽深,有孩子的天真,也有裁決人的冷漠。
這樣極具反差的兩個字,同時出現在亓官殊身上,缺一點也不違和。
亓官殊緩慢眨眼,似乎每一次眨眼,也都在完成某種規定的標準。
很貴氣,也很壓抑。
這不應該是個孩子該有的標準,他應該是不被定義的,是隨心所欲的。
也不知道亓官殊在門口站了有多久,盯著門口有多久。
終於,小亓官殊開口了。
他的聲音和他呈現出來的舉動一樣,冷漠極了,要不是聲線稚嫩軟糯,簡直都不像是個孩子。
「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捉你出來?」
輕飄飄的一句話,彷佛毫無威懾力,在說完後,也就這麼簡單的消散在空氣之中。
場面安靜下來,有一股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氣流,彷佛正隔著一扇門,來回發力。
小亓官殊蹙起眉頭,面上浮現出不悅的情緒。
身形微動,身上的銀飾碰撞,開始發出鈴聲。
亓官殊打算推開門,親自去把裡面藏著的那個家夥捉出來了。
可就在亓官殊剛把手搭在門上的時候,門——
從裡面打開了。
囂張的話堵在嘴邊說不出來,小亓官殊更加覺得煩躁,剛想讓這個家夥嘗嘗自己的厲害,可在看清了開門的這人後,所有的憤怒都在頃刻間融化,冷淡的金瞳中,毫不遮掩地亮起一抹驚艷。
開門的人是一位臉色蒼白得彷佛病弱膏肓的孩子,看上去和亓官殊差不多大。
不過,這個孩子身上穿著的衣服,卻是十分複雜的玄色金邊作古長袍。
不但如此,孩子的頭髮也格外長,都拖到地上了。
不過,這個孩子的頭髮,並沒有因為長,而產生任何雜亂,反而柔順極了,看上去有些像族內阿嬤紡織的綢緞。
亓官殊下意識就想要去摸一下孩子的頭髮,卻被孩子警惕地側頭,躲了過去。
也正是因為孩子躲閃的這個動作,亓官殊看到了孩子頸部的銀白鱗片。
鱗片非常漂亮,表面上浮動著流光,而且十分小巧,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過一般,長在孩子的頸部,不但沒有任何醜陋的感覺,反而帶著一種神秘的美。
小亓官殊再怎麼樣,也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他看到新奇的事物,會下意識地停留視線。
因此,在看到孩子頸側的鱗片後,亓官殊一時忘記了自己裁決人的身份,難得露出了孩子的好奇和興趣,一眼不眨地盯著看。
可他沒看幾秒,就被孩子側過身去,擋住了鱗片,不給亓官殊看了。
小聲哼了一聲,亓官殊重新將視線移到孩子的臉上。
其實這個孩子長得也很漂亮,亓官殊自認為在族內,沒有人比自己更好看,可是這個孩子,讓他下意識在心底浮現出一句:
「好漂亮啊」的感嘆。
孩子的眉眼舒展,可能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孩子的眉頭一直蹙著,唇色都蒼白得接近無色。
這份白,在鴉黑的長髮對比下,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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