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叫住他,拿出塑膠袋給他打好了包。
「好好走啊,小心點。」
囑咐兩句。
他點頭,挎了挎包,轉身往前走去。
耳邊寂靜。
回到了家,他低頭進門,鑰匙咔嚓一下開了。母親還坐在客廳里,窩在陰暗的角落,他把剩菜從飯盒裡倒出來,炒熱了一點,水盆里還放著母親中午的碗。
兩份菜,端了出來。母親挪了挪身子,輪椅吱咯響了一下。
他拿起碗,埋頭。
家裡的柜子積了灰,積了很久,十年前放電視機的地方還有著那個印。
一片灰寂。
母親象徵性地動了動筷子,挑揀了一下,然後不怎麼動了。
他自己一個人吃。
飯菜多油,味重,久了會膩。他夾起一塊雞,最終滿是味精的味道。
「今天這麼晚。」母親說,臉上沒有好氣色。
他吃著飯,點頭。
「在學校里學了些什麼。」出乎意料,又問。
「……」他沒回答。
平靜下來。
吃完飯,油煙的氣味還沒散,他把碗全都堆到洗手盆里,放了點水。油污在上面還未被沖盡,殘留著痕跡,他卻不洗了,放下,他先去把自己洗了。
花灑一直都是那個模樣,泛出了氧化的舊黃,從頭淋了下來,嘩啦嘩啦。他閉上眼,感覺到外面的門動了,知道這時候母親已經回了房間。
他擦乾身子,腳踝濕著滴水,邁出去,也回了房間。
水是涼的,煤氣已經沒了。
外面的燈還沒關,罡風從窗欞吹了進來,把昏光吹得搖晃。他躺在床上,門開著,可以看得到外面。
一閉眼,就想到她。
睜眼,天花板灰暗,滿是她。
向蕊的身影縈繞在他的眼前,腦海里,一遍一遍地重複播著,起起伏伏。
苦澀。
喉嚨咽不下去唾沫,像是噎住,難受。
呼吸滯留。
翻滾的氣息混雜著煙氣,滲入身體和血液里,尖銳,刺痛,難以言語。
連空氣,都在背叛。
薄弱的燈光消散,重疊,沒有陰影。
他平躺,埋身在被褥中。
想著。
他羨慕。
奢侈的月光散在空氣里,瀰漫著吞吐的微息。
他累了。
☆、流言
你再不來,我就要下雪了。
——木心
-
他們走得親密了很多。
無論在學校里,還是在路上,兩人的距離日益拉近,大家有目共睹。
下課的時候,向蕊老往樂鳴那兒竄,嘰嘰喳喳地笑半天。樂鳴一般不怎麼理睬,有時卻也會回應兩個眼神。
不知怎麼地,大家都形成了一種心知肚明的老成感,點點頭,表面上誰都不過問,私底下偷偷盯著瞥著熱烈討論。
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喂,你喜歡他啊。」她被問道。
對比於角落裡冷漠冰不伶仃的樂鳴,按捺不住的八卦生更加願意直接來她這問個底。
「哈?」她歪頭,「什麼喜歡?」
「還行吧。」
大家不知道她是裝瘋賣傻還是真就那麼純潔,不過看起來他倆無論如何也湊不到一起。
一個活潑可愛的溫暖小太陽,長得如向日葵一般開朗,眸眼明亮,眾人心中的萬人迷,不知多少男生都想倒貼著展示好感。
另一個雖說也長相端正,身姿標誌,但不知是不是獨處沉默的原因,身上始終散發著一股陰鬱隔閡之息,待在身旁三秒都覺得壓力倍增,這一點就讓很多女生決然表示敬而遠之。
「啊,是嘛?」她一笑,收拾起桌面的東西,方形的筆筒上貼著各種便利貼,「真的嗎?我那麼優秀?」
問她的人點了點頭,然後又猶豫一下。
只見她側臉嘴角微揚,長發垂下來遮了遮臉,手上卻又是心無旁騖,挑揀著細碎的。
問她的人看著,最終是沒口頭給出答案,訥訥地走了。
下一節的體育課,拎著水壺,全班哐哐噹噹地走下樓。
她從教室前面走到後面,紮起了高馬尾,順道拉了他一把。
「幹嘛?」
他對她奇怪的行為感到了詫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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