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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關堯清了下嗓子:「對了,昨兒晚上王隊還講起了,之前那個嫌疑人給你寄信的事。」

郁春明一挑眉,看向關堯:「王臻說……『嫌疑人』給我寄信?」

「對啊,葛小培他……」關堯一頓,隨後笑了,「王隊沒告訴你葛小培和嫌疑人之間很可能存在重大利害關係嗎?」

「沒有。」郁春明繃著臉回答。

關堯忍俊不禁:「王隊在樺城的時候還說要回來質問你,他質問你了嗎?」

「我連他影子都沒瞧見。」郁春明不冷不熱道。

「我就知道,」關堯失笑,「今兒早上,你那老同事蔣桉還……」

「別給我提蔣桉。」郁春明不耐煩地打斷了關堯。

關堯摸了摸鼻子,他遲疑了一下,大概是在猶豫,但最終還是問道:「春明,你和刑偵隊的那些同事,到底鬧過啥不愉快的事兒啊?」

郁春明說過,他的事情,只要關堯開口,自己就一定會回答。

然而眼下,他後悔了。

「沒啥不愉快,都過去了。」郁春明敷衍道。

關堯卻窮追不捨起來:「你這模樣兒看著……可不像是都過去了,講講唄,講出來,沒準兒就真的過去了。」

郁春明望向關堯。

這人正坐在床邊,目光真摯地望著自己。由於連日來的奔波,那張原本英俊不凡的面孔已染上了少許風霜,就連眼角都莫名多了幾道細紋。

可就是這張臉,與十幾歲的關堯在瞬間重合,讓郁春明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某個趴在書桌上睡著的午後,醒來時,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仍在專注學習。

夕陽並不灼熱,反而給人一絲溫暖,這讓郁春明驀地心口一熱。

他說:「因為那封信,王臻罵我不擇手段、唯利是圖,還說……我卑鄙齷齪的德性,和我媽當年一個樣兒。」

第64章

郁春明說,那或許是氣話,也或許,就是王臻的真實想法。

「當初我考進市局刑偵支隊的時候,他四處托人找關係,希望把我調走,在我被分到他手底下做徒弟後,又百般推辭,不願收我。」郁春明淡淡道,「不過那會兒的我也更年輕,更有志氣,存心不想讓任何人低看我,堅信只要我把一切做好,就會改變別人的想法,可實際上,那都是天方夜譚。」

一年前,因為那封信,王臻當著支隊一眾同事的面,對郁春明大發雷霆,他說了很多難聽話,而郁春明只記住了那一句。

當時的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王臻,忍不住發問:「你咋會知道我媽?」

「我咋會知道?」王臻將那封信摔在了郁春明的懷裡,「收你做徒弟,是我幹過的最失敗的事。」

最失敗的事……

郁春明一臉空白,他第一次如此無措,以至於茫然地試圖尋找身邊人的幫助。

可是身邊誰會幫他呢?一場爆炸、一封信,讓曾經還算近密的支隊同事都唯恐避他不及。

「我被關在松蘭大酒店裡政審調查了整整四個月,從今年的一月份一直到五月初,加上之前那場至今責任無法定性的爆炸,最開始給的處分算是『數罪併罰』,組織建議直接開除公職和黨籍。」郁春明平靜地說,「後來,可能是礙於郁副廳長的面子,最終換成了降級並調離原單位。」

然後,整個五月,他都被迫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汪夢遊說過無數次,勸他直接辭職,離開警隊,換一個更加清閒安穩的工作,可郁春明執意要等,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找郁鎮山,祈求他留下自己。

「當時政審人員尋訪了隊裡的同事,希望了解一些有關我的情況,我後來才知道,包括王臻在內,為了撇清和我的關係,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為我澄清。」郁春明扯了扯嘴角,看向關堯,「可能我為人處世真的很失敗。」

關堯認真地回答:「這與你無關,人都是自私的,在那種境遇下,只有自保一條路可行,不過……」

他頓了頓,接著道:「不過,如果我在,我肯定堅定不移地相信你。」

「是嗎?」郁春明一挑眉。

「那是當然。」關堯篤定地說,「但如果我真的在……或許最後就是咱倆一起發配邊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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