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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

唐瓔似乎想到了什麼——

「您是說……曹大人想挑撥易顯和齊向安內鬥?」

話音方落,姚半雪再次猛咳嗽起來。

她傾身上前,本想為他拍拍背,卻又想到他有潔癖,不喜與人碰觸,遂又縮回了手。

恰在此時,案上的爐火熄滅了。

唐瓔起身新添了一壺水,復又將泥爐架在銀炭上炙烤,對上姚半雪不解的眼神,她道——

「喝些熱的,於咳疾有利。」

許是見她手腳勤快,姚半雪「嗯」了一聲,聲音難得柔和了些:「自古以來,督撫矛盾一直存在,他們兩方相互制衡,中央自然也樂見其成。」

他清了清嗓子,續道:「傳言,齊向安出任山東總督時,曾與身為巡撫的易顯水火不容,在外界眼中,齊向安的職級雖然比易顯高,但易顯卻不肯被他壓,兩人每回遇上都會針鋒相對,然而這些都只是假象,是他們故意做給聖上看的。」

唐瓔點頭,這點她心裡也有底。

總督跟巡撫有矛盾是常態,可兩者之中若有一人是齊向安,那事情就很難說了。

在她的印象中,齊向安喜好結黨,向來主張以和為貴,若非觸及到他的底線,他鮮少與人結仇,哪怕那個人與他有著天然的競爭關係......

頭一次聽姚半雪說了這許多話,唐瓔有些意外,見他神色似有些疲憊,遂柔聲勸道——

「大人風寒未愈,需多加休息,不若今日先說到這裡吧。」

姚半雪卻道:「無妨,橫豎一會兒還有事和你商量。」

見他堅持如此,唐瓔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說話時,案上的泥爐突然沸了起來,發出「咕嚕嚕」的清響。

唐瓔揭開茶蓋,順手為姚半雪添了一盞新茶。

泥壺被舉起的瞬間,茶湯傾斜而下,一時間,流水淙淙,香氣盈動。

許是成日以來憂思所致,水霧氤氳間,姚半雪的思緒也跟著陷入了迷濛,一時竟忘了爐中的水才將將燒開。

他舔了舔乾燥的唇,伸手便要去握那茶盞,卻又在觸碰到杯壁的一瞬間猛然縮了回來。

唐瓔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被燙得通紅。案台的不遠處放著一盆涼水,她想也沒想便抓住姚半雪的手浸了進去。

手指碰觸到涼水的瞬間,姚半雪的指節不自然地蜷縮了一下。

須臾,他輕輕掙開唐瓔的手掌,薄唇微張,清潤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又止住了。

唐瓔往他杯盞中添了些涼的,挨著杯壁試過水溫後,重新推到了他跟前。

一盞茶飲盡,姚半雪的咳嗽似乎有所好轉,面上卻依舊泛著病態的潮紅。

他道了聲「多謝」,接著方才的話續道:「齊向安與易顯,實則從很早開始就有利益往來,青州府當年的疫病之所以鬧得那般凶,除了靖王的推波助瀾之外,趁機斂財的兩人也『功不可沒』。」

青州府的疫病……

唐瓔一愕,似是想到了什麼,怔怔地看向他。

「那陛下……」

姚半雪點了點頭,肯定道:「今上亦是受害者之一,昔年齊、易二人合謀貪墨災款,遷延賑災物資,再借著靖王這股東風將事情全都都推到了今上頭上,以此來逃脫罪責。」

唐瓔垂著頭,沒有多說什麼,他又續道:「易顯自始至終都是跟著齊向安做事的,唯他馬首是瞻,然而等齊向安被調到福建之後,一切就都變了味。」

說起往事,姚半雪薄唇緊抿,眉宇間浮起慍色,漆黑的瞳眸似被霜色浸染,透著前所未有的冷寒。

唐瓔見之心底微沉,她明白他

的心情——

靖王昔年隻手遮天,惡事做盡,更有嘉寧帝姑息養奸,為虎作倀,以致咸南民不聊生。

彼時,若非何清棠自毀式的報復,將靖王一箭射死於城樓之下,黎靖北能否順利登極還很難說。

而彼時的姚半雪亦然只有十九歲,一介七品知縣,面對哀鴻遍野,滿目瘡痍的受災地,縱使心有不甘,又如何能與權勢滔天的皇族抗衡?

為妃四年,唐瓔曾跟著黎靖北耳濡目染了不少廟堂之事,雖然她不清楚齊向安在山東時候的事兒,卻對他出任福建省總督後的活動軌跡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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