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牽扯到自行車的東西,經他一說,就是天上有地上無的難遇機會。他毫不吝嗇地用全部的熱情,來推銷這一項目。
「那當然。」沈戍重重點頭,「所有的自行車運動,都是在跟風做鬥爭,你難道不覺得很那個嗎?」
「哪個?」
沈戍思索了半天,「浪漫。」說著點點頭,又重複一遍,十分肯定,「很浪漫。」
鄭星瀝不可置信地偏了偏頭,略微挑眉,雖沒有說話,但那表情已經傳神地表達出了「你認真的嗎?」這一態度。
所有的競速比賽,給人的感受無非都是「熱血」「刺激」「燃」,再上升一下高度,那也是諸如「勵志」之類的詞,怎麼到了沈戍這裡,就憋出了個繾綣的「浪漫」來了?
「你不明白。」沈戍想好好解釋,又發覺無從下手,「反正,等你去現場就知道了。」
很多事情純靠語言是描述不出來的,只有去到那裡,親眼看到,親身體會,才能明白它的魅力。
一如沈戍,對著電視上比賽轉播生出的興趣,醞釀了幾年,在上手了專業的比賽車後,又近一步躍升為熱愛,又一直堅持到今天。
除了浪漫,他再想不出更加貼切的詞彙來描述這項運動了。
第13章 心動的閾值是······
「很好。」鄭星瀝點點頭,從書摞里抽出課本,「看來你的文學素養有所欠缺,文言文背幾篇了?」
沈戍壓根兒沒想到這也能牽扯到書上,真誠發問,「你是魔鬼嗎?」
「呵呵。」她冷笑一聲,「我是你爹。」
嘖,這話可真耳熟。
她轉了轉指間的筆,點在目錄上,「就這篇吧,《離騷》。」
沈戍:「我覺得我們可以多歇一會兒。」
「下午既然要看比賽,那現在的效率就更要提上去了。」鄭星瀝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上午結束還有一小時三十七分鐘,我頂多給你七分鐘複習。」
沈戍一咬牙,七分鐘就七分鐘,總比直接讓他背強。
《離騷》作為必備古詩詞中最難的一篇,其拗口程度堪稱地獄級。他背過多少遍都不妨礙此番卡殼,這還不包括那些被他忘掉讀音的生僻字。
鄭星瀝拿了筆,在他的錯處做好標記,「以後記得常備新華字典,生僻字多寫幾遍,萬一考到總不至於丟分。」
沈戍碰了碰鼻子,「也不會考這麼偏吧?」
「報以僥倖,就會收穫悔恨。派出所那麼多例子,還沒教會你這一點嗎?」
就連她,不也是活生生的教訓嗎?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鄭星瀝依舊穩定輸出,並留了一堆題目試卷,要求他明天一起帶去圖書館。
「這是不是太多了點?」
鄭星瀝收拾著草稿,不為所動,「沒辦法,這就是看比賽的代價。」
高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無比寶貴的,既然下午要空出來,那就要擠出其他時間來提高效率。
她沒有什麼大本事,就算是受了善意過來教沈戍,也必須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他好好規劃,而不是混完一天,拿了錢了事兒。
「行!」沈戍攤開書頁,「但你下午可不能放我鴿子。」
鄭星瀝抿了抿嘴角,「我放過你鴿子嗎?」
「額,好像沒有。」
「那你怕什麼?」
沈戍沒好意思說,是因為她太像老師了。 因為太像老師,所以總覺得她在把自己當晚輩,所以怕她不來「湊熱鬧」。
*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提前十分鐘到的時候,鄭星瀝已經候在公交車亭了。頭髮柔順地別在耳後,露出乾淨的側臉,身側放著的帆布包,看起來癟癟的,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沈戍還沒來得及坐下,等的車就停在了跟前。
鄭星瀝站起身,朝他這裡匯合,寬大羽絨服下擺晃悠悠的,銀色的拉鏈頭折射出亮。她踏上車門,頭髮隨之划過一道弧線,清淡的花果香氣也跟著侵襲而來。
沈戍忍不住聳了聳鼻子多聞了一會兒,香氣淡淡的時有時無,和香水又不大一樣,似乎是頭髮上的洗髮水摻合了衣服上的味道。
「走呀,愣著幹什麼?」
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這幅偷偷摸摸的模樣,像極了電視裡描述的變態,一時間又是懊惱又是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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