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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買來了,裝了嚴庚娘,上岸發喪去。

小嘍囉忽然又跑回來。

「啥子事?」

「棺材抬到三岔路口,忽然炮火連天、人喊馬叫、沿河兩岸竟是昌平王的人馬,弟兄伙都跑散了!」

肖方聞言看著他。

小嘍囉忽然噤聲,拔腿想跑,卻哪裡跑的及,也被肖方一刀刺死。

他站在船頭,嗨一聲,獨自搖起船槳。

這一折戲主要就是表現肖方這個水匪的純粹之惡。席玉麟上台後那副恨透全世界的窩囊樣兒頃刻間就不見,變成個潑皮無賴,流氓作風簡直像是從骨子裡滲出來的。

霍眉覺得那張臉都變醜了幾分。

所有演員上台鞠躬時,鍾擎站了起來。挨著他坐的席芳心也想跟著站,撐了兩下沒把自己撐起來,最終交換了一下蹺在上面的腿。

「嚴庚娘,是白蛇嗎?」他朗聲笑道,「我一眼便能認出來。」

王蘇連忙鞠了個躬。

「塗了半白臉丑角很好。」他又點評道,「其他的不行,丑角是需要天賦的,不是這個料就掃地去吧。那個小妻子,登台次數不多,緊張了吧?身段倒合格。」

席玉麟忽然往前一步,「我呢?」

鍾擎與那雙悍然無懼的眼睛對視良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笑得臉上的紋路像炸開的煙花,走了。

每個配角都得到了一句評價,只有他這個主演沒有,問也沒有,平白貼了一下人家的冷屁股。其餘不明所以的觀眾已經竊竊私語一片——無所謂,他沒顏面的次數實在太多,就這種程度還不至於下不了台。

一個聲音平和地說:「你很不錯。」

他本來已經在往回退了,聞言頓住,向師父深深地一抱拳。

鍾擎今日表現得收斂不少,不知是因為意識到上次做得太過火了,還是因為有席芳心坐鎮,還是兼而有之。而席芳心被席秉誠攙回臥室後好像腦子又不太清楚了,偏偏他腦子不清楚,不像其他老人那樣一直發問、一直搗亂,性情卻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說的話,你一個字也抗拒不得。

比方說現在,席秉誠已經退後一步,說不想去聖佛羅多那就不去吧,但病也不能不治是不是?他又物色到了一家規模較小的中醫院,不打針也不抽血,口碑也不錯。

席芳心同意了,使他大鬆一口氣。

結果席芳心看了看身上這件馬褂,似乎嫌大過年的穿黑色不吉利,脫下來一邊疊整齊,一邊就吩咐:「去拿件鵝黃色的大衣來。」

「你沒有鵝黃色的大衣啊?」

「在柴房。」

那幾箱衣服席芳心五六年前就叫他們移到柴房去,從此再沒動過,席秉誠聽了這話驚得汗毛都豎起來,「師父,咱們是要出門——」

「拿來。」席芳心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我說話,你聽不懂?」

「可是那是——」見師父要站起來,席秉誠立馬道:「好,你等一下,我這就去。」

出門自然是直奔練功房,想讓席玉麟去勸他,手都要攥住門把手了,忽然又定住。師父喜歡玉麟沒錯,但這種時候誰也忤逆不了他的意思,沒必要搬玉麟過去多挨一頓罵。

算了。席秉誠認命地走向柴房,坐黃包車的時候把篷子拉下來擋著吧......希望他老人家清醒過來別記起這一茬。

中醫院門口懸著「馮記醫館」的牌匾,是馮氏的家族產業,現在已經做出了名聲;馮老爺子已經很少親自問診了,裡面的大夫大多是他的弟子,護士則是雇來的。流程也和西醫院很相似,先掛號、再門診。

接待他們的大夫姓趙,倒是望聞問切了一番,最後還是問:聖佛羅多的診斷結果是什麼?席秉誠一邊腹誹你靠不靠譜啊,一邊說,趙大夫又低頭在紙上寫了一通,撕下來給他:「你去住院部辦手續吧。」

他沒料到看中醫還需要住院,「不是抓藥方帶回去喝嗎?」

「還有針灸、中藥封包治療等等,最好還是住進來。你要是不嫌麻煩,也可以每天來。」

席秉誠想起師父剛一路坐車過來都被顛得難受的表情,「還是住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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