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其實多少都對他打怵,其中最為嚴重的是三房三兄妹,這裡頭又以宋銘源為首。
可話是宋銘源說的,被問起,宋銘源不想接也得接,更何況他尋老師的事還沒能得到解決,還得巴結著堂兄。
“就是嘉興樓,裡頭的浙菜做得地道,也有京城名菜,想著等四妹妹空了,請她去嘗嘗鮮。”宋銘源擠出個乾巴巴的笑,視線落在江含音身上。
江含音本想當個悶葫蘆,可收到對面投來的目光,又感受到宋銘越的視線也落在身上,不得不點頭說了一聲是。
“嘉興樓我倒也聽說過,口碑是不錯。”宋銘越的嗓音響起,寡淡得聽不出情緒,“不過近來京城不太平,你們還是少出門為好。”
他說不太平,不管真假,那就是不太平。宋銘源覺得這話是沖他來的,心中忐忑地猜想是不是自己跟江含音套近乎被堂兄發現,所以不喜,硬著頭皮地應是。
這一聲是剛落,就又聽到他問:“三弟學業如何了,馬上要鄉試,三弟今年該下場了。”
可這不就是明知故問麼,前不久還找他打聽先生的事呢,如今一問,叫宋銘源有種下不來台的鬱悶,聲音亦跟著低了下去:“在、在溫書,可有些深奧的地方,還是想請教先生,只是遲遲沒能尋到合適的先生。”
所謂沒尋到合適的先生,就是在為自己留臉面,說完後宋銘源心裡更是一陣心虛,眸光閃爍的看向堂兄。
宋銘越聞言並沒有立刻接話,而是看向宋柔,關切了幾句她的身體狀況後,才再和宋銘源道:“正好說道先生的事上,你跟我來細談。”
丟下話,也不管宋銘源願意不願意,率先起身往外走。
珠簾又發出一陣輕巧的聲音,宋銘源哭喪著臉跟了出去,江含音身子坐得筆直,待兩人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才長舒一口氣。
剛才……宋銘越離開的時候,是不是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得她心裡直發毛,總之她能感覺到,她義兄似乎真的惱了她,對著她的態度和先前有十分明顯的轉變。
雖然有心裡準備,但這樣的宋銘越實在太有壓迫感,讓她真心打怵。
這剛離開了兩人,林沐晚就來補上一個空缺,進屋後見到四人大眼瞪小眼的沒說話,疑惑地打量一圈,說道:“方才我進院門見到二表哥和三表哥了,怎麼看著二表哥不太高興,出什麼事了嗎?”
宋柔是看著弟弟長大的,對他還是有所了解,而且女子的直覺像來敏感。宋柔看出來弟弟似乎對江含音有點什麼情緒,雖然表現得不是十分明顯,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讓她多少看出了端倪。
不過宋柔沒直說,而是眼眸一轉,笑道:“方才你表哥說京城近來不太平,讓我們少出門,可能是因為這個,讓他心煩了把。”
“不是才剛抓了上百人下獄,怎麼又不太平了。”林沐晚擰著柳眉說,語氣帶著煩悶,“馬上端午了,我還想著出門逛一逛呢。”
宋柔道:“我也悶了好些日子,再過兩日看看情況,實在不成多帶婆子和護衛,應該也無礙。”說著,她視線落在一直低著頭的江含音身上,發現小姑娘悶悶不樂地抿唇,遂笑著提議:“二弟似乎是沐休,今日沒穿官服,姐妹們也難得齊聚,方才三弟推薦了嘉興樓的浙菜,我們今兒就不叫廚房忙了,讓人去嘉興樓整治兩桌席面,大家中午就在我院子裡熱鬧熱鬧。”
自打宋柔回府養傷,侯府內氣氛一直都很壓抑,她的提議眾人自然都說好。唯獨江含音說好後就又暗暗發愁,所以她中午還得遇上宋銘越對麼。
太夫人知道小輩們要熱鬧熱鬧,特意叫郝媽媽送了三壺果酒來,還允許宋柔小飲一杯,嘉興樓送來熱乎乎的飯菜時,屋內氣氛已經半熱,連趙戎都得了臉陪坐在宋家兄弟那一桌。
今日的菜里少不了東坡肉,江含音看著那色澤誘人東坡肉,只覺得臉頰滾燙,忍不住偷偷看向宋銘越。
宋銘越呢,對趙戎有不滿,對宋銘源討好江含音的做法有多少不喜歡,唇角翹著卻對兩人都不搭理,正好起筷就先夾了一筷子東坡肉。
江含音立馬收回視線,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亂瞧什麼呢,看見他夾塊肉自己還會聯想,一聯想就得多想,反倒是更是坐立不安了!
其餘幾人倒沒發現小姑娘的不自在,都圍著菜式討論,偶時再就一口果釀,滿足得直眯眼。
趙戎在先前被宋柔一頓斥罵,腦子清醒了,再被江含音幾掃帚徹底打開竅,此時便借著今日的熱鬧舉了酒杯走向她。
“先前我犯昏,多得四妹妹警醒,今日借著太夫人的酒,敬四妹妹一杯,感謝四妹妹。”趙戎說著,先飲為敬,“四妹妹隨意。”
其實男人都是從酒桌上談感情的,趙戎是男人,自然深諳此道。
他一是誠心感謝江含音,二是因為江含音如今是長房的義女,是他妻子的義妹,關係自然是要更近一層,他這也是在討好。
江含音從沒遇到過這種場面,手足無措站起來,端起杯子也仰頭就喝。
結果喝得太急,被嗆得直咳嗽,宋柔就瞪了一眼趙戎這個莽漢:“四妹妹不曾飲過酒,你這一來就幹了,不是讓人難做麼。”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