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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受驚。」

襄王被帶下去後,容燁輕嘆一聲,憐惜般,摘了腰間的香囊,走到容軒跟前,為他仔細著系好。

「這香囊是臣前些日子去鎮國寺開了光的,陛下今日受驚,便戴幾天養養神罷。」

看他動作的林鳩合上眼,徹底沒了聲。

果然全被容燁發現了,從一開始這個棋局他就輸了。

果真不該放任耿德佑去折騰。

可惜為時已晚。耿德佑下了大牢,容燁接下來定是要抬辛梁才上位。

他失了一臂。

-

溫雁心裡到底記掛著藥的事,累著昏睡過去後也沒能睡太久,只半個時辰便醒了。

嗓子啞了,他抬手搖了搖鈴,在外候著的伍玖聞聲進來,隔著床幔道:「公子醒了?您身子可還好?」

溫雁坐起身,睏倦地抬手拂開這紅幔。

那日大婚換上後,便再沒換下過,因著這紅喜慶,也因著這紅很襯他。

容燁偏愛看他被弄得受不住時抓著紅幔想跑的樣子,往往這時都會松一些力道,等他爬開一點又更深的壓上來,讓他只能抓著紅幔無助地顫動。

給他洗完後容燁給他穿了中衣,床幔掀開倒是不會暴露出太多痕跡,可只探出得那隻手指節上的咬痕,和隨著動作露出一截被按的發紅的腕,以及頸上未能遮住的紅痕,便知今下午的運動激烈程度。

「無事。」

溫雁啞著嗓子道。

伍玖沒敢多看他,見他掀被要下床的樣,忙抬手把床幔系好,不解道:「您不再休息會兒嗎?」

「不了。十一可把藥拿來了?」

床幔系好,他緊接著來扶溫雁起身,給他更衣。

他道:「拿來了,拿了好些呢,看著像是把您之前做的藥全拿來了。」

溫雁一頓:……?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同容燁說話時,十一和十六會自行迴避著,不去聽他們說話,所以只知要他做的藥,卻不知具體為何,此番怕是怕出錯,便乾脆都拿來了。

他扶額,又想起容燁的強勢來。

在這些事上,男人的霸道才會在他面前出現。

溫雁至今沒見過外面傳言的容燁的樣子,在他面前,容燁從未動過手、冷過臉。

穿好衣,他洗漱過後出門,去了府里的藥房。

藥房離得不遠,就在內院偏房。一覺睡醒,天色便徹底暗了,遊廊點著燈籠,四下靜謐無人,轉過幾個彎,卻忽聞一聲慘叫。

有女聲哭喊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伍玖嚇了一跳,快步走了幾步,先一步推開了閉合的垂花門,見到了裡面的場面。

十幾位婢女小廝依次排開,公孫桉背著手,蒼老道:「好一個丫頭,為了一點好處竟敢私自調換王爺的香囊,還不肯交出背後人來。那好,老夫今日便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夫的棍子硬。」

「繼續打!」

略顯渾濁的眼球看過其他嚇得不敢動的婢女小廝,公孫桉道:「你們也都給老夫記著,在瑞王府一日,便是瑞王府的人。誰若再敢同外人巴結來構陷王爺,便是有十條命,也要葬在這裡,可記住了?」

棍子打在皮肉上不停發出悶響,旁觀的下人噤若寒蟬,忙應聲:「記住了,奴婢們萬萬不敢做下這等坑害王爺的事!」

公孫桉滿意,這才轉身,開口道:「何人來了?」

話剛落下,他便看到抬腳跨過門檻,慢步走來的溫雁,一愣:「娃娃怎麼起了?不是睡著呢嗎?」

「有事未做,睡不安心。」溫雁掃過那受刑的婢女,問道:「這是做了何事?方才聽您說……她調換了王爺的香囊?」

「這丫頭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公孫桉搖搖頭,「今日阿燁進宮赴宴,穿著自要講究些。她不知和何人調換了阿燁的香囊,拿帶有龍紋的香囊給阿燁帶上了,還藉口說是你所準備,矇混過去。」

「如今事情敗露,自是要好好懲戒一番。」

溫雁蹙眉:「那王爺可有何事?」

「你放心,那小子精著呢,這香囊……」公孫桉嘿嘿一笑,慈祥的面容平白多了分狡黠,「早回到了它主人手裡。」

溫雁心思通透,他這麼說,他便知曉了。大抵是容燁將計就計,這香囊明面上不知繡著龍紋,看似入局,實際偷梁換柱,早已脫身不說,怕是還能藉機踩背後人一腳。

就是不知這一腳的重量,能給當今局勢帶來多少震盪了。

他道:「那便好。」瞥了眼那婢女,他抬腳,繼續朝藥房走去。

藥房門前一左一右懸掛著「康」「壽」字的燈籠,伍玖敲了兩下房門,便有藥童高聲喊了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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