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中的一切並未發生, 易溯一時沒反應過來, 溫熱的手掌貼在額頭處片刻又縮回。
燭玄神色稍有些好轉:「無事就好。」他轉而看向林樾, 目光冰冷, 「林樾, 你隨我來。」
易溯下意識拽住林樾衣袖, 立刻將他護在身後喊住燭玄離開的身影:「宗主師兄,鴉青身上的偽裝術法是我做的, 慕容還有其他弟子不告知你是我威脅的, 林樾除妖受傷也因我。要罰就罰我一人,與他們無關。」
慕容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易溯身上。
這得是多拼啊!為了刷系統數值還把不相關的事也一併攬自己身上。
他卻不知這全是易溯發自本心做出的舉動。
慕容繼續按照自己的思維琢磨著,他瞥向燭玄頓住的身影后暗自扶額嘆氣。可惜, 背鍋背錯時候了啊……
燭玄不知什麼時候在陸千帆身上塞了留影珠,離開清玄宗後的所有事情燭玄一清二楚。
「與他們無關?」燭玄一字一頓重複易溯最後的話語,他緩慢轉身眼中多了幾分審問,「師弟,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何時同林樾這般熟絡了?」
易溯猛然驚醒,在燭玄面前他們兩人的關係應該還是相看兩厭的程度,壓根不會為對方求情。更何況自己曾經還被燭玄多次勸解不要再將林樾放在心上。
慕容也看出了不對勁,他趕忙凝神朝易溯傳音:「噓,別扯謊了!宗主在我們身上放了留影珠,他都知道。」
燭玄沒等到回答,也沒心情再繼續追問,他眉頭緊皺盯著身後一語不發的林樾,不滿地催促道:「你還要躲在他身後多久?」
易溯心亂如麻,這前後不一的反應會不會被燭玄察覺出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易溯?
他站在原地忙於整理著混亂的思緒,全然沒聽到林樾同自己擦肩而過留下的話語。
「不必為我擔心。」
*
燭玄遣散屋內侍童抬頭凝視著高懸在屋內的掛畫。筆觸稚嫩不像名家所繪,入目滿是嬌嫩粉色,簇簇桃枝交疊儼然成了高聳的花樹。
這還是他少年時成日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師弟畫的。
那日清晨是練習術法的時間,老宗主盤腿閉目凝神打坐,對面兩個蒲團卻只有燭玄一人認真跟著書中內容練習,一旁空置的位置遲遲等不到來人。
半柱香後,與燭玄年齡相似的孩童快步跑上台階,大步流星走到燭玄身邊,眼神不住往老宗主身上瞟,盡力放輕動作將懷裡的一張紙推向燭玄。
「師兄這是我畫的桃樹,怎麼樣好看吧?」
歪歪扭扭的筆跡很難與好看這兩個字相配。
燭玄看了看畫,又望向額前布滿薄汗的師弟,也跟著放低聲音道:「你就是為了這個畫才來遲的?」
「對啊,師兄你昨日盯著屋外桃樹看了好久,我就想著抓緊畫出來送給你。」
「你不是不擅長丹青嗎?」燭玄注意到身旁人眼底的烏黑,「為了這個一夜未眠?」
「自然了!今天是師兄的生辰,我年紀小師父不讓我出門,不能下山挑選物品贈給你。但是師兄平日里對我這麼好,自然要送些有心意的東西。」小孩有些激動地搓搓手,為了不讓老宗主察覺到自己不好好練法術,頭近乎埋在桌底,只漏出翹起的髮髻。
「師兄喜歡嗎?」
燭玄將視線重新放在畫卷上,那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藤條敲桌的聲音打斷。
兩人抬頭就瞧見怒氣衝天的老宗主。
「修煉需靜心,不可三心二意,不可交頭接耳,燭玄你法術都練完了?還有你,易溯!你遲到半柱香還不好好練習,反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真當我聽不見?」
手中藤條不斷敲打,兩個少年也從蒲團上轉移到了祠堂,聽老宗主訓斥的同時奮筆疾書完成成堆的罰抄。
那是燭玄唯一一次在生辰當天,跪坐在祠堂一整天。
深夜落雪時,身邊的少年早就困得直不起身,餘下罰抄全是燭玄模仿他的字跡,這才在第二日糊弄過老宗主。
從那之後,那副畫便被燭玄掛在自己住所。
燭玄眼底漾出笑意,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他才從畫上移開視線轉身看向林樾。
「我本想問你蓬山一程是否順利,看來如今已經無需再問。」燭玄嘴角微揚,轉開話題,「那我就來問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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