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適時立於高聳的宮殿之上, 他漠然注視下方的混亂,黑袍在狂風下獵獵作響, 劍身出鞘雪亮的劍面橫掃出一道凌厲劍風,掀飛那群沉迷廝殺的魔修。隨後劍刃赫然扎入地面, 盪出一圈圈駭人的氣波。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止住了動作, 瞳孔驟縮, 滿眼儘是對那把劍刃的恐懼, 卻在瞟向屋檐上的人影時眼底又盡顯貪婪。
上古魔器落在來路不明的人手上, 若是占為己有……
立於上方的人躍至地面, 他在眾人蠢蠢欲動的視線下走到令人膽寒的長劍旁, 不費分毫力氣將其拔出扣回腰間, 期間沒有分給周圍人半點目光,緩步走進那座位於高處的宮殿。
欲望終究還是打敗了恐懼, 還不等那人走出幾步, 一個身材魁梧的魔修舉起雙斧妄圖從背後擊殺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外來人。
然而不等他靠近,他的身體便停滯在半空化作齏粉。
黑袍人停下腳步側頭回望,蓋住面容的兜帽被吹落, 露出那雙視人為死物的冰冷眼眸。
長發高束在身後,蓮花狀發冠此刻閃著銀光,他並沒有開口,靜靜等待下一個前來送死的人。
殺雞儆猴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這下縱使旁人有再大的野心,此刻也不敢再貿然出場,隱於暗處的魔修紛紛出現在血月之下,單手搭在肩邊跪地行禮,喊叫聲此起彼伏,最終逐漸統一:「恭迎吾主——」
直到那人身影徹底消失在宮殿前,跪伏在地的眾多魔修才得以喘氣。
爭奪的位置已經不再空缺,實力低微的小妖白日夢破散,收起武器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住所,徒留幾個衣著華麗的人分散在四處。
其中衣著紫色長紗裙的女子繞著發尾,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自己身旁的男子,恨鐵不成鋼道:「還愣著干什麼?不去找點精血給新主送去??」
被踹的男子也沒動怒,抓了抓腦袋吞吞吐吐道:「這新主看上去不好惹,萬一不喜歡這血怎麼辦?」
話語中的窩囊勁令女子又踹了一腳:「蠢!哪個魔修會不喜歡精血?那可是修煉近千年的妖獸的心頭血!再說了你管新主喜不喜歡,待晚宴溶入水裡等新主反應,若是新主喜歡了,那我們就去邀功,若是惹惱了他。」
女子在脖前比劃了一下,壓低聲音:「我們就跑,你我不說又有誰能知。」
這話說得言之有理,男子連連點頭趕忙離去。女子饒有興致地撥弄指甲,瞥向遠處的宮殿唇角勾笑便掩去了身形……
「咳。」有些發黑的污血浸濕了地毯,明明是魔界,前任魔主的宮殿倒極為潔淨,四處皆以亮色為主,與魔界的昏暗格格不入,夜明珠懸於牆壁照亮整個空間,連地面也被雪白毛毯包裹,踩上去極為鬆軟。
黑袍滑落在地,指縫中還殘留著剛剛吐出的血液。林樾單手撐在玉石雕砌的圓柱,眼中情緒不斷跳動。
眼眸時而清明時而又被渾濁吞噬,大腦一片混沌,兩團意識相撞爭奪著身體的掌控權,手心隱隱發出光亮好似有什麼想要破土而出,卻被他死死按住。
又是一抹鮮血從嘴角溢出,撐著的手最終還是無力落下,林樾腦海中掙扎的理智被壓制,雙手緩慢交疊相握,空蕩的殿堂內迴蕩著活動指骨的脆響。
他腰間劍鞘環繞著黑霧,唯有劍柄突出的羽翼中央鑲嵌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魔石,與這柄劍顯露的邪氣格格不入。
林樾自幼在仙門長大,極少接觸這滔天的魔氣。體內仙丹被魔氣污染,婪僅剩的意識早在山洞時就沒入林樾額間,上古魔氣的邪氣也時刻影響著林樾的神智,種種束縛縱使林樾有再強的意志力也難以抗衡。
他木然地擦去嘴邊血液,好似一個無知無覺的機器人緩步走上台階之上的位置。
混亂多年的魔界迎來了新主,這座宮殿也仿若重新活了過來,不知從何處出現的侍女垂首擺放著吃食,她們面容都被紗布遮擋,眼瞼低垂好似在畏懼什麼不敢抬頭與林樾對視。
鮮紅的液體落入杯中,持酒壺的女子眼尾上挑,她將手中物品置於一側,特意把杯子放在靠近林樾手邊的位置,隨後便同其餘幾人齊齊退下。
偌大的宮殿近乎沒有人聲,只有剛剛布置餐具的細微聲響。
有些太安靜了,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
「不行,這個字太醜。」
「這個也不行,不像滄海閣閣主的字跡。」
「你這機器到底靠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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