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睡房?”
房遗爱咽了一口唾沫,眸中邪火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强装出来的镇定。
“你怕我吃了你?”秦京娘朱唇凑到房俊耳畔,学着小贼之前轻薄的样儿,边吹起边呢喃。
短短几个字,勾的房遗爱心血上涌,嗅着佳人散发出来的隐隐兰香,这位房县令登时做出了回应。
驿丞官儿见怪不怪,取出钥匙,拱手道:“二位上官请来。”
秦京娘负手前行,房遗爱勾着腰慢慢磨蹭,脸色更是显得有些怪异。
“小贼,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秦京娘走到廊道前,见房遗爱弓着腰磨磨蹭蹭,好奇的道。
房遗爱忍着摩挲,向前疾行了疾步,心想,“肚子不舒服?待会管教你知道本县令枪法的厉害!”
二人来到馆驿住所,打发驿丞官前去做饭后,房遗爱见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看向秦京娘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狡黠,接着佯做正经的坐在书案前,查看起了房遗直所赠的纸折。
秦京娘一边整理床铺,一边侧眼打量房遗爱,见小贼出奇的冷静,佳人心间一怔,轻咬朱唇暗想,“怎么今天忽的正经了?很反常呢。”
耐心思考过河南道官员立场后,房遗爱小心收好纸折,虽然大哥叫他看完立即烧毁,可如此一件法宝,他不背个滚瓜烂熟,哪里舍得去毁掉。
“哎呀,看了半天公文,倒真有些乏了...”站起身来,房遗爱伸着懒腰话说一半,登时便愣住了。
看着地板上,整齐展开的被褥,房遗爱白了秦京娘一眼,支吾着道:“这算何意啊?”
“何意?”秦京娘杏眸狠狠瞪了小贼一眼,坐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故意做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儿,娇滴滴的道:“奴家怕官人夜里上火,睡在地上消消火气也是好的。”
“消火气?有你在,我还用这个法儿消火?”房遗爱苦笑不迭,在女人面前他实在没办法摆谱,更何况是面对心存愧疚的秦京娘。
千娇百媚的秦京娘,听到房遗爱的话后,脸色忽的一变,冷声道:“此行前来万岁有旨,若你不晓得清心寡欲,就叫本姑娘对你施行家法。”
房遗爱稍稍一怔,细细打量秦京娘的神色,见其双眸闪烁不定,瞬间便看破了这小丫头的花招。
“万岁若真叫我清心寡欲,怎么会派你前来,这双眼睛摆来摆去,分明就是在蒙骗与我。”
正在房遗爱背地冷笑时,驿丞官儿端来饭菜、茶水,还贴心的拿来了一壶烧酒,看样子显然是个老在行。
“二位上官,一路奔波劳累了吧?喝点酒解解乏,睡得也香甜些。”将放有餐饭的木盘放在饭桌上后,驿丞官儿面带坏笑,快步退出了房中,临走还不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秦京娘跳下床榻,手托香腮喃喃道:“驿丞官儿笑的好奇怪呢,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你惹得好事!小丫头,刚刚怎么学的跟个狐媚子似得,还吹气儿...”
房遗爱心底埋怨一声,自顾自的坐在饭桌前,一口小酒一口小菜,吃的倒也痛快,而秦京娘则被他故意丢在一旁,想要杀杀这小丫头煞气的房县令,怎么会就此服软。
“喂,小贼,亏你还是当朝状元郎呢,就不知道礼让一二?”秦京娘嘟着嘴,坐在饭桌前,眼望吃得香甜的房遗爱,有些埋怨的道。
房遗爱喝下一杯酒水,抬眼看向对坐的秦京娘,沉着脸道:“还知道我是状元郎?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官人,说话如此没大没小,小心一纸休书把你送回娘家!”
此言一出,秦京娘哑口无言,她没想到一向嬉皮笑脸的房遗爱,竟然真的生气了。
见秦京娘凝眉愁错,房遗爱暗笑几声,快速将碗中黍米水饭喝下,接着起身拍了拍肚子,仰着脖子打了一个冗长的饱嗝,“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房遗爱缓步走到榻边的地铺前,看着秦京娘先前整理好的床被,背地暗笑一声,“小丫头,不是出身将门吗?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欲擒故纵。”
换下外罩衣衫,房遗爱“呲溜”一声,麻利的钻进了床被之中,躺在地上,眼望一旁细嚼慢咽的秦京娘,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道:“快些吃,吃完吹灯,明天一早还要登程赶路呢!”
“我...”秦京娘正沉浸在“休书”的恫吓之中,见房遗爱语气生冷,还以为是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心绪激荡间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将碗筷放在桌上,倒扣房门后,快速吹灯,擦着黑跑进了床榻上。
房遗爱躺在地上,见窗外月上东山,沉着心静待了一会后,这才悠悠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万岁何时命你前来的?怕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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