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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雖然差兩輩,其實年紀差不到十歲,李爻不是一板一眼的性子,二人住一個院裡抬頭不見低頭見,景平待他比待師父隨意得多。

可這話是脫口而問,隨性得沒頭沒腦,景平問完自己都愣了。

因為這話問得有種很難形容的矯情。

李爻掀眼皮,似笑不笑地看他片刻,心說:小孩就是小孩,模樣多冷,也還是愛變著法兒的撒嬌。

「今日上午之前,是擔心的,見過你在河邊打石頭的手段,就不怎麼擔心了,你若不去惹事,自保總歸綽綽有餘,」窗戶開著縫,一陣風過來,李爻咳嗽兩聲,平息了又問,「怎麼,你不想去四處看看嗎?」

景平抄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給李爻披了,再把窗子關上:「自然不是,我不想當活在老母雞翅膀子底下的小雞仔。」

李爻:……

話沒毛病,聽著彆扭。三省吾身,吾太慣著你了。

他咽了咽,反思自己身為上樑沒起到優良表率作用,決定不跟下樑一般見識:「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景平說話噎人,該持的禮還是有的,李爻沒叫他坐,他就一直站在一邊。他垂下眼睛想,目光順便晃到李爻臉上,火燭映襯得他眸色明暗交疊,忽而閃爍出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愫。

「我想查我家滅門的真相,但我知道這事急不得,所以我打算先回信安城看看,還想……尋治你咳嗽的法兒。」

李爻的咳嗽根本就不是病,但他不會跟景平說,今日陡然得知這孩子掛心他,頗有些老懷安慰地想:不虧我平日裡待他好,果然人心還是肉長的,可是……

獨在權利面前,心會變成沁透了毒的爛瘡。

想到這茬就氣不順,心裡的憋悶往上頂,又咳嗽起來。

景平湊過來,在他背上拍:「怎麼不衝風也咳嗽了?我一半天就出發,就算一時不能根除,若能得個緩解的法子也是好的。」

李爻緩緩搖了頭,想想道:「治咳嗽的法兒不急。你師父跟我是同門,你入門三年多,理應回師門拜會一次。」

他指望引著景平聊師門,沒想到景平不拾茬,在他面前蹲下,仰臉看他:「你到底為什麼身體不好,脈象看來,似是纏疾,從前太醫就沒說過什麼嗎,」李爻那白緞子似的頭髮盪在景平面前,景平忍不住拎了他發梢,卷在指尖,「你又為什麼,年紀輕輕白了頭髮……」

這些問題,景平只在心裡想過,從前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問來因果暫時也不能改變什麼。只有一次,李爻咳得厲害,他偷偷問過花信風,預料之中師父也是讓他專心功課。如今分別在即,李爻是他在世間極少有掛心的、敬佩的人,他知道對方依舊八成不會說,終於還是把這纏在心頭已久的問題問了事主。

問完,他直勾勾地看著李爻。

李爻突然覺得景平目光燙人,穿透他的厚臉皮,瞅得他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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