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德年真喝多了,借酒勁把杯往桌子上一蹲:「李晏初!我與你爺爺忘年之交,我得替他看著你,如今擺在眼前清洗你李家二臣之名的好機會,怎麼能讓它流走!」
李老將軍還健在時,任德年總是到府上來,老將軍也偶爾去他家,這事李爻知道。
當時任大人是戶部的從四品巡官,若非是二人聊得來,老李不會應承他的。
後來老將軍離世,他前來弔唁,向前任戶部尚書以房契作抵押,預支了三年的俸祿當慰金,誠心可鑑。
只是李爻入朝後忙著四處打仗,在都城住的日子掐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跟他委實不熟。
李爻聽他這般說,驀地一愣。
他細看對方,沒判斷出這人是借醉攀大輩兒,還是觀望到什麼風聲在提點自己——若是得娶郡主,往後辰王勢大,李家二臣的名聲確實再無人敢提。
但前提是,辰王得成功上位才行。
且也不非要在大庭廣眾下行逼迫之舉啊。
景平則還是很氣。但他想往外蹦得找個機會,晏初這正主兒沒張嘴,他一個下官小輩往外蹦躂不合適。
李爻笑著晃了景平一眼:暗自氣呼呼的模樣還挺可愛。
他自娛自樂的念頭飄過,便收斂心神,轉向任德年平心靜氣道:「任大人,李家到底為何背負罵名、我李爻又是否當真二臣賊子,史官一支筆,往後自有人評斷。更甚,我想洗去污名,該由守大晉山河無恙,護蒼生百姓無憂實現,依靠姻親求娶高門貴女換不來忠心耿耿,」他話說到這站起來了,轉向辰王道,「殿下,如今陛下龍體欠佳,兩國和談之事難免拖延,咱們可等,外族強弩鐵騎下的百姓不可等,敵軍敢欺凌到疆域邊境,咱們就敢硬氣到底,十五日之內,對方若不還城池百姓,下官便以二王子人頭祭旗,將亂我邊境的十幾萬草包通通趕回老家去!」
在座群臣聽得熱血沸騰,與此等豪情相比,再沒人理會娶嫁之事。
辰王正要開口,眼神一飄,到嘴邊的話又給噎回去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蓉輝郡主不知何時站在宴堂大門邊,兩行眼淚恣意落下。她知道李爻來了,心中惦念,來看他一眼。
誰知好巧不巧,趕上李爻又一次拒婚。
按理說,王府宴外臣,郡主不該來。
可辰王只這一個女兒,寵得沒邊。
他微一皺眉,向女兒招手:「既然來了過來坐會兒。」
蓉輝郡主站定了沒動。這一刻她確定,這輩子跟李爻不可能有因情所起的牽繫了,從前念著希望不大,終歸是心有所盼。
然而事不過三,往後縱使李爻回心轉意前來求娶,她也會持著一口骨氣,不嫁他。
但骨氣二字說來容易,撐起來千難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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