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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是不是慶幸我告訴你了?否則你早晚成為別人笑柄!」陳豐很是得意,甚至覺得花信風應該謝謝他。

花信風闔了闔眼,閉上眼睛便是松釵胸口大片的傷痕,猙獰且歷歷,扯得他胸口通感似的難受。他冷陳豐一眼,道:「他就是他,這般獨一無二,難道不該好好珍惜麼?」

說完他回身出門去。

片刻,花信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這兒先不用看了,跟我到那邊營房收拾些東西。」

陳豐大喜:甭管他是不是嘴硬,這是默許我逃了麼!

與此同時,景平和李爻策馬往內城去。

李爻出來得急,沒著外氅,郊外夜風一吹,有些冷。他看景平,笑道:「來追我!」

然後策馬一溜煙跑了。

景平的馬術早被花信風教得可圈可點,早幾年山路崎嶇李爻都甩不下他,更不用說是跑官道了。二人一前一後,數里路程片刻踏過。

快到城關時,李爻慢下來了,腕間的中藥香被風送入鼻腔,很神奇地緩解掉寒涼氣對肺的刺激,他奇道:「之前不是說平咳的藥物多是鎮靜的,對身體不好嗎?」

景平笑他久病成醫:「這個不太一樣,你可以理解為……嗯,」他想講得通俗,「是這玩意蓋過了風的燥冷。好比你菜炒咸了,加點糖就好些。」

李爻聽得似懂非懂,並且心想:加糖不行,得加澱粉才好。

但這不太重要,他只是想跟景平隨便說說話。

「那位新官兒大半夜找你做什麼?他不是趙晟的……寵臣麼?」景平把「寵臣」二字咬得挺重,整句話都陰陽怪氣的。

李爻瞥他一眼,沒提那傢伙是來幫趙晟訴衷腸的,只是道:「新官上任來送禮。」

「送你什麼了?」景平狐疑,「至於這麼晚來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臭小子向來敏銳。

李爻只得道:「回去你就看見了,我讓孫伯收拾呢,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話音落,他餘光見景平身影飄晃,跟著腰間一緊——臭小子躍到他身後,與他共乘一騎,膩膩歪歪摟著他,下巴墊在他肩膀上。

「又起膩,」李爻笑罵,「把我的馬壓壞了。」

李爻的坐騎是匹黑馬,周身沒雜色,只腦袋頂上毛色泛紅,好像落日餘暉在頭頂灑了一圈,所以取名叫赤霞流烏。它很是神駿,敞開去跑日行千里,也聰明,通人性得緊。

正如現在,它似是明白主人替它說話呢,溜溜達達間回頭打了個鼻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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