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山的手停在車門把手上,迴轉頭來看著隋辛馳,說:「讀大學的時候想過。」
「現在呢?」
「不知道紋什麼。」
「我可以給你設計。」
「這麼想給我紋身?」
隋辛馳很快地彎了嘴角,卻沒說些什麼,只是稍稍低了頭,露出想要把笑容藏匿的姿態。晏山用手摸了摸耳垂,拉開了車門,側身向隋辛馳揮手:「走了。」
上車就接到康序然的電話,問晏山晚上是否有空,康序然的母親讓他們晚上回去吃飯。
隋辛馳的身影在鏡中變成黑點,晏山的視線從後視鏡中收回,頗心不在焉地問康序然:「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是什麼日子,只是我媽想我了,順便讓我叫上你。」
晏山不禁想,這算什麼順便?分明是上次分別得不太愉快,康序然始終沒等到晏山的電話,便用他母親當作藉口,這已算作康序然為難地服軟。晏山說好,約定接康序然下班再一同回家。
但晏山下午有支影片的拍攝,給一所大學拍宣傳片,網絡上小有名氣的主角遲到了近兩個小時,拖延了整個拍攝的進度,晏山最厭煩這些零碎的工作,只是獨拍紀錄片餵不飽一張嘴。
收工時半邊天已織成霞紅,晏山倦得成一灘渾濁的泥漿,骨頭都輕飄飄地四散了,不得不在車上放空一會,才猛然想起要去接康序然下班,掐斷只抽了兩口的煙,哀愁地往醫院趕去,掏手機才看到來自康序然的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多小時的等待中,康序然僅僅只打來兩個電話,但足以彰顯他所有的憤怒、責怪。最後殘存的夕陽踩過康序然斜斜的、直直的身影,晏山在急速變昏暗的醫院大樓前注視著康序然,他幾乎一動不動地站著,低頭眨著他杏仁一般圓滾的雙眼。晏山走到他的面前,對康序然接下來所無法預測的所有行為而疲憊。
日光徹底終結了,他們浸透在黑夜裡,康序然閃爍他的眼睛,很輕地說:「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晏山如實回答,手心的汗液滲進牛皮紙袋的提手處,他問:「怎麼不回科室等我?」
「每過五分鐘都會覺得你馬上就來,不用上去等了,很麻煩。」
晏山遞去紙袋,說:「餓了吧,路過麵包店,買了你最愛的巧克力可頌。」
「最近減肥。」康序然沒接,從晏山身邊擦肩過去,「快點吧,我媽打電話催過了。」
康序然的母親葉芝退休前是醫學院的教授,一名思想開放的高知女性,外貌豐盈且自信,康序然的面容七分都來自她,尤其康序然這幾年愈發成熟之後,便深烙上葉芝的影子,只是不及她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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